凌晨三點半,樓上傳來了往來的玻璃碎片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小孩的哭聲,男人的謾罵聲女人的帶著哭腔的吼聲,夾雜著倒地的餐桌和椅子。我靜靜地盯著天花板沒有任何情緒因為我知道我已經(jīng)習慣了,跟著聲音落下的方向邊想象著屋內(nèi)的場景邊彈琴,媽媽講過樓上這對夫婦是一個困難家庭,而且一個只能賺到2000多,孩子很懂事,一有時間就去店里幫忙,我仔細想了想,慢慢品味著他們打罵可憐的孩子 ,嗯他們應該是在一起打孩子,不同情緒環(huán)繞在我的耳邊,那種哭聲絕望到崩潰,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真可憐,這家人是正坐在一起觀看一場恐怖電影吧?只是這電影的聲音太大了吧,也我連帶著不安和焦灼起來,屋內(nèi)的空氣突然變得很稀薄,像漏了氣的氣球,在將要窒息之際,我的思緒先一步逃出了屋子,落在了一個溫暖干燥的地方。那里的風干凈清爽,路上都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幸運的是,我在那座城市有一個屬于自己的房子。房子的客廳采光很好,陽臺上種滿了我最愛的向日葵,夜晚我常常一個人窩在柔軟的沙發(fā)里,看著喜歡的電影入睡。夢里我鉆進了樓下那對年輕夫婦的家里,他們家燈光很亮,窗戶上貼著蛇年的對聯(lián),電視里播著春晚,小兩口從廚房端出熱氣騰騰的飯菜。突然,樓上傳來玻璃瓶碎裂的聲音,隨即爆發(fā)出男人大嗓門的怒吼,女人不依不饒的討伐,孩子絕望的勸阻,還有孩子痛苦的沉默聲。我從窒息中醒來。
始終只是幻想罷了,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著喊著,像被害人家屬控告著犯人的罪行,可沒有緩解男人的憤怒,只是白忙活,甚至火上澆油。后來孩子居然沒有勸阻,或者換種方式說,是失望透頂。只有另一個孩子悶不做聲地站在旁邊,似乎早已習慣了。
無窮無盡的罵聲,喊聲,哭泣聲,砸東西聲....像被按下了單曲循環(huán),一直在我樓上播放著。后來,孩子躲進了房間里的一個桌子下,捂住耳朵不愿再聽那些可怕的聲音,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下,手里拿著破舊不堪的小熊玩偶,跟他們的家一樣腐敗,他想著如果爸爸媽媽能不再爭吵,能和睦相處。是不是就可以跟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幸??鞓返爻砷L?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如果,門外刺眼的燈還亮著,門外的爭吵聲還在這里停留,甚至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烈,像火災,火海把他們吞沒。歇斯底里地謾罵著,孩子不知道自己的家庭為什么會這樣,如果未來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好了。
眼看著就要動手了,孩子實在看不下去,沖上前去勸架,可是卻被那兩雙手無情地推開,就算推倒在地上,他們也沒有再看自己孩子一眼。這么多次吵架,他們第一次感覺眼前的這兩個人,明明是除他們外最親的人了,可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開始,眼前的這兩個人非常陌生,又轉(zhuǎn)變成了惡魔。孩子簡直不敢相信,還沒等到她反應過來,爸爸就把另一個孩子從房間拉出來,孩子受驚,身體一直在發(fā)抖。怒罵著訓斥著孩子,孩子快要被這聲音淹沒了。
女人氣不過,拉出行李箱,看這架勢,是要回娘家了,但男人沒有進行勸阻,孩子正想挽留女人,但是男人說的一句話卻給孩子當頭一棒,孩子頓時殃了下來,她覺得這里并不是適合自己的,這里不是她的避風港。男人把她們娘倆趕出了家門??墒呛⒆颖疽詾榘职植幌矚g她,媽媽就喜歡她了,但媽媽卻一臉厭惡瞪著孩子,仿佛她是暗中指使者。下了樓,月光照在她們身上,原本月亮圓圓的是寓意團團圓圓,可是在孩子眼里,圓就是紅圈,像在諷刺譏笑,她們做的一切都是錯的,孩子來到了路邊,招著手,出租車很快就來了,像是迫不及待??僧敽⒆右詾閶寢屢惨獛撸宪?,車門卻關閉了。絕望,崩潰,著急,茫然的心情像兇猛的海浪涌上了她,想把她淹死。媽媽頭也不回地走了,把孩子一個人丟在了大街上。
孩子不知道怎么辦,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媽媽會不會回來,不知道爸爸會不會讓她進門。越想越亂,越想越崩潰,越想越難受,越想越無助,蹲在路邊,絕望地看著對面窗戶里燈火通明,歡聲笑語,張燈結(jié)彩的家。腦子很亂,鼻子一酸
孩子的精神開始崩潰茫然失措不解,孩子認為他的的家里有三個怪物霸占他們的家,抓走了爸爸媽媽還有孩子的兄弟姐妹,怪物是暴怒的惡狼,孩子是軟弱的羔羊。歇斯底里,面紅耳赤?!鞍职謰寢屛液煤ε?,你們在哪里,別拋下我一個人好不好,我會努力做家務,別丟下我......求你了
天灰蒙蒙的,跟孩子的心情一樣,她知道她被丟下了,孩渾渾噩噩地走著,陰郁 潮濕 像青苔的腐爛味 像溺水的感覺 籠罩著他,彌漫著孩子的鼻腔,但又有一絲光照著 看不清 很混亂 又麻木
孩子慢慢的走著似乎想著:為什么...為什么...”沒等孩子想完就已經(jīng)來到一處惡臭味很濃的地方,而在這時垃圾袋里傳來異響。孩子俯身查看卻被突然竄出老鼠嚇了一跳。孩子大叫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孩子的聲音非常大甚至驚動了那只橘貓。片刻橘貓又懶懶散散的臥在了那里繼續(xù)等待某個東西
四周很安靜,除了幾個垃圾袋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只安靜地橘貓在舔自己的毛。這并沒有影響孩子什么。孩子懷著那顆好奇的心繼續(xù)向上走去。橘貓不再舔毛而是在注視著你它仿佛在等待什么……等待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