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社的招新海報被雨水洇成朦朧的星云，劉文用籃球頂開社團教室的門時，宋軒正在給星座燈箱接線。他影子斜斜地爬上他弓起的背脊，像給素白校服鍍了層鎏金。

劉文"聽說今晚有雙子座流星雨。"

劉文轉(zhuǎn)著籃球湊近操作臺，袖口蹭到未干的熒光顏料。那些混著夜光藻提取物的液體立即在他腕表上開出藍紫色的花，

劉文"社長說借用頂樓觀測臺需要兩人組隊申請。"

他聞到少年衣領(lǐng)飄來的雪松香，那是種比松節(jié)油更讓人眩暈的氣息

ya軒申請表需要填寫觀測目的

劉文突然握住她執(zhí)筆的手，在社團日志背面畫下螺旋星軌

劉文就說我們要驗證古希臘神話對現(xiàn)代天文學(xué)的影響。

他指尖的繭擦過他虎口，那是常年運球留下的印記，"比如俄里翁到底是被月神誤殺，還是心甘情愿墜入星河。"

暮色從百葉窗縫隙滲入時，劉文變魔術(shù)般從器材柜翻出老式幻燈機。鐵皮箱里滾落幾顆玻璃珠，在木地板上折射出彩虹光斑。當(dāng)昴星團的投影漫過宋軒發(fā)梢，他忽然說

劉文你睫毛上落了十二月的星光

少女慌亂轉(zhuǎn)身的瞬間，撞翻了盛滿熒光涂料的玻璃罐

紫紅色的液體在地面蜿蜒成銀河，劉文的白球鞋浸在發(fā)光的河流里

劉文這是會呼吸的顏料？

他蹲下身，看著鞋面漸次亮起的星芒。宋軒撕開濕巾擦拭他腳踝

ya軒夜光藻提取物遇氧氣會...

話音凝固在少年突然的靠近里。

劉文鼻尖幾乎觸到他顫抖的睫毛，手中擦拭的動作變成曖昧的描摹。投影儀嗡嗡作響，仙女座星云在他們之間緩慢旋轉(zhuǎn)，像場正在坍縮的宇宙大爆炸。

十九點十七分，頂樓鐵門被月光銹成銀白。劉文用校服外套裹著熱可可翻上水箱，宋軒的速寫本被夜風(fēng)掀開，露出未完成的籃球少年側(cè)影。畫中人鎖骨處綴著顆小痣——那是上周暴雨天，他俯身撿畫架時，她從領(lǐng)口窺見的秘密。

劉文快看！

劉文突然指向東南方，第一顆流星正切開天鵝座的羽翼。文軒合掌時許的愿被風(fēng)揉碎，卻落在劉文凝視她的眼眸里。少年忽然用籃球接住第二顆墜落的流星

劉文像不像反手上籃時的拋物線？

他躍起示范的瞬間，夜光顏料從鞋尖甩出，在黑暗中劃出翡翠色的軌跡。

當(dāng)?shù)谑w流星掠過時，宋軒在觀測日志上畫了牽手的小人。他沒發(fā)現(xiàn)劉文用手機偷拍了他被星光照亮的側(cè)臉，鎖屏密碼是他球衣號碼加她的生日。而劉文也不會知道，少年藏在畫箱夾層的許愿箋上寫著

ya軒愿媽媽眼里的陰云消散，愿他的天空永遠晴朗

子夜的更衣室飄著丙烯顏料氣息，宋軒在文換下的球衣內(nèi)襯發(fā)現(xiàn)張皺巴巴的診療單。日期是去年平安夜，診斷欄寫著"神經(jīng)性耳聾"，患者簽名處卻是空白。他聽見隔間傳來金屬柜開合聲，慌忙將紙片塞回原處，卻不知劉文正對著手機屏保上的流星照片發(fā)呆——那是他設(shè)置的動態(tài)鎖屏，每劃開一次就有一顆星辰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