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
將軍府里,那幾盞茍延殘喘的燈籠,在嗚咽的夜風里瑟瑟發(fā)抖,光芒也變得忽明忽暗,像極了打工人岌岌可危的KPI。
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打破了這片死寂。
聲音是從后院那口廢棄的古井里傳出來的,像是老鼠在啃噬木頭,又像是指甲劃過石壁,讓人聽得頭皮發(fā)麻。
“這…這是什么聲音?”
一個守夜的家丁,抱著膀子,哆哆嗦嗦地往聲音的來源處張望。
他壯著膽子,提著燈籠靠近古井,只見黑黝黝的井口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蠕動,看得他瞬間汗毛倒立,差點沒把燈籠扔出去。
“媽呀!不會是鬧鬼了吧?”
他怪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跑回了值房,一頭扎進被窩里,瑟瑟發(fā)抖,再也不敢出來。
而這,僅僅是個開始。
第二天,將軍府里就開始流傳各種怪事。
“聽說了嗎?昨晚上李媽放在廚房的菜刀,早上起來就不見了!”
“可不是嘛!我還聽說,王管家掛在墻上的那副祖?zhèn)鞯淖之嫞矡o緣無故地掉下來,摔了個粉碎!”
“更可怕的是,我昨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床邊盯著我,嚇得我一晚上都沒敢合眼!”
一時間,將軍府里人心惶惶,雞飛狗跳,下人們個個面色慘白,走路都帶著風,生怕自己撞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沈硯那個老六,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煽風點火,添油加醋,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林清晏。
“哼,我就說吧,這個林清晏,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自從她來了將軍府,咱們府里就沒消停過!”
“就是就是!她八成是帶來了什么不祥之兆,才讓咱們府里接二連三地出事!”
“我看啊,咱們得趕緊把她趕出去,不然的話,咱們將軍府遲早要完!”
這些話,像病毒一樣,迅速在將軍府里蔓延開來,讓原本就人心不穩(wěn)的下人們,更加恐慌和不安。
遠在朝堂的沈昭,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將軍,屬下打聽到,最近將軍府里怪事頻發(fā),人心惶惶,似乎有人在背后故意散布謠言,矛頭直指側夫人。”李副將的聲音,從電話蟲那頭傳來,帶著一絲擔憂。
“我知道了?!鄙蛘讶嗔巳嗝夹?,語氣低沉,“朝堂這邊的事情,我會盡快處理完,然后趕回府里?!?/p>
“將軍放心,屬下一定會保護好側夫人,絕不會讓那些宵小之輩得逞!”李副將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沈昭掛斷電話蟲,眼神里閃過一絲擔憂。
他相信林清晏有能力應對這些麻煩,但還是忍不住擔心她的安危。
“林清晏,你可一定要等我回去。”他在心里默默地說道。
與此同時,林清晏正和蘇青梧一起,在將軍府里四處調查。
“奇怪,這些地方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但是卻又夾雜著一些焚燒過的紙張的味道。”林清晏皺著眉頭,仔細地嗅著空氣中的氣味。
“血腥味?難道是有人受傷了?”蘇青梧疑惑地問道。
“不,這血腥味很淡,而且?guī)е还筛嗟臍庀ⅲ幌袷切迈r的血。”林清晏搖了搖頭,解釋道,“更像是……某種祭祀儀式留下的痕跡。”
“祭祀儀式?”蘇青梧倒吸一口涼氣,“難道說,那些人是想通過某種邪術,來詛咒我們將軍府?”
“不排除這個可能?!绷智尻厅c了點頭,神色凝重,“而且,我總覺得,這些事情背后,似乎有那個隱藏組織的影子?!?/p>
“你是說……他們又想搞事情了?”蘇青梧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看來,他們是不想讓我們消停啊?!绷智尻汤湫σ宦?,眼神里閃過一絲寒光,“既然他們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啟了自己的金手指——藥香識人心。
隨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涌入鼻腔,林清晏仿佛看到了一個模糊的畫面: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正在后院的古井旁,對著井口念念有詞,他的手中,拿著一個血淋淋的娃娃,娃娃的臉上,寫著“林清晏”三個字。
“果然是他們!”林清晏猛地睜開眼睛,眼神里充滿了憤怒。
“怎么樣?你看到了什么?”蘇青梧連忙問道。
林清晏把剛才看到的畫面,告訴了蘇青梧。
“這些家伙,真是太歹毒了!”蘇青梧氣得直跺腳,“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他們越是這樣,就越說明他們害怕了?!绷智尻谭炊潇o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他們想玩陰的,那我就陪他們玩玩,讓他們知道,誰才是最后的贏家!”
李副將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加強了府中的巡邏,增加了人手,務必保證將軍府的安全。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最近府里不太平,都給我睜大眼睛,仔細巡邏,但凡發(fā)現(xiàn)有什么可疑的人,立刻拿下!”他對著手下的士兵們大聲喊道。
士兵們齊聲應是,一個個精神抖擻,手持長矛,在將軍府里來回巡邏。
林清晏并沒有坐以待斃,她決定主動出擊,給那些暗中搞鬼的人一個教訓。
她找到了李副將,低聲吩咐道:“李副將,你派人去把沈硯給我盯緊了,他最近肯定會有所行動。”
“側夫人放心,屬下已經派人盯著他了,只要他敢有什么異動,屬下立刻把他抓起來!”李副將保證道。
林清晏點了點頭,眼神里閃過一絲狡黠。
“這一次,我要讓他徹底翻不了身!”
她心中暗暗說道。
沈硯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林清晏盯上了。
他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他的每一個舉動,都在林清晏的掌握之中。
這天晚上,沈硯偷偷摸摸地溜出了自己的房間,來到了后院的古井旁。
他四下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這才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瓶蓋,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頓時彌漫開來。
“林清晏,這一次,我看你還不死!”沈硯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他把瓷瓶里的液體,緩緩地倒入了井中。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得意忘形的時候,林清晏和李副將,已經帶著一群士兵,悄悄地包圍了他。
“沈硯,你果然在這里!”林清晏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傳來,嚇得沈硯渾身一哆嗦。
他猛地回頭,只見林清晏正站在不遠處,眼神冰冷地看著他。
“林…林清晏?你怎么會在這里?”沈硯結結巴巴地問道,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林清晏冷笑一聲,反問道,“倒是你,三更半夜的,鬼鬼祟祟地跑到這里來干什么?”
“我…我只是睡不著,出來隨便走走?!鄙虺帍娮麈?zhèn)定地說道,但眼神卻閃爍不定,明顯底氣不足。
“隨便走走?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林清晏指著他手中的瓷瓶,質問道。
沈硯慌忙把瓷瓶藏到身后,支支吾吾地說道:“沒什么,只是…只是一個普通的瓶子而已。”
“是嗎?那不如拿出來給我看看?”林清晏步步緊逼,語氣冰冷。
沈硯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把將瓷瓶扔到地上,惡狠狠地說道:“林清晏,你別得意!就算你抓住了我,你也逃不掉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是嗎?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讓我付出代價!”林清晏不屑地笑了笑,然后對著李副將吩咐道:“李副將,把他給我抓起來!”
李副將立刻帶著士兵沖上去,將沈硯按倒在地。
沈硯被壓在地上,拼命地掙扎著,嘴里還不停地叫罵著。
“林清晏,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林清晏壓根懶得理會他,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眼神里充滿了厭惡。
“把他帶下去,嚴加審問,務必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我問清楚!”她對著李副將吩咐道。
李副將點了點頭,帶著士兵,將沈硯押走了。
林清晏看著沈硯被押走的身影,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看來,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啊。”她喃喃自語道。
就在這時,一個家丁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對著林清晏說道:“側夫人,不好了!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林清晏微微一愣,心里涌起一絲不安。
老夫人一向深居簡出,很少主動召見她,這次突然召見,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了,這就過去?!绷智尻厅c了點頭,跟著家丁,向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她隱隱感覺到,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向她逼近。
當林清晏走到門口時,聽到里面?zhèn)鱽砝戏蛉寺詭ь澏兜穆曇簦骸啊@件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房門。
林清晏步入房間,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被五花大綁,像個粽子似的沈硯身上。
他此刻滿臉的灰敗,哪還有之前囂張跋扈的勁兒,活像霜打的茄子——蔫兒吧唧的。
“硯兒,你還有什么話要說?”老夫人痛心疾首地問道,那聲音顫抖得,跟開了震動模式似的。
林清晏輕笑一聲,那笑聲里卻帶著一絲寒意:“老夫人,何必多問?他做的那些腌臜事,府里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又是古井鬧鬼,又是刀斧憑空消失,這戲碼唱得,不去唱大戲真是屈才了!”她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正是沈硯之前用來裝“鬼東西”的那個。
“這瓶子里裝的是什么,我想硯少爺比誰都清楚吧?”
沈硯臉色煞白,像吞了蒼蠅一樣,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周圍的下人開始竊竊私語,看向沈硯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他之前還裝模作樣地指責林清晏,現(xiàn)在真相大白,真是大型社死現(xiàn)場,妥妥的被打臉啪啪響。
“我…我……”沈硯張口結舌,半天擠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最終只能低下頭,像斗敗的公雞一樣。
老夫人長嘆一聲,揮了揮手:“把他帶下去,禁足思過!”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的時候,林清晏卻突然皺起了眉頭,她嗅到了一絲異樣,一種淡淡的,類似于腐爛花朵的香氣,若有似無地飄蕩在空氣中。
“等等,”林清晏抬手阻止了正要將沈硯帶下去的下人,“事情…恐怕還沒完……” 她目光如炬,看向門外某個黑暗的角落,語氣冰冷,“出來吧,躲躲藏藏的,算什么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