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適時走過來,一把提起沈蘭妮的背囊甩在肩上,斜睨著譚曉琳。
曲比阿卓-奢香跟玩嘴的費什么唾沫?——有本事你就來真的!
這話就像一記耳光甩在譚曉琳臉上。她僵在原地,耳根發(fā)燙。作訓場上突然安靜得可怕,宋瑤瑤小跑過來,輕輕拉住譚曉琳的胳膊,目光擔憂的望著她。
宋瑤瑤曉琳姐……
譚曉琳低下頭,抿著唇,沒動,宋瑤瑤又拽了拽她。
宋瑤瑤曉琳姐,走吧。
胡志遠-老狐貍集合!
老狐貍吹響集合哨,女兵們拖著疲憊的身子站起來列隊。譚曉琳的目光在她們身上轉了一圈,最終沉默地跟著宋瑤瑤離開。
剛轉過訓練場拐角,她就掙開宋瑤瑤的手,擠出一抹勉強的笑。
譚曉琳瑤瑤,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吧。
宋瑤瑤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點點頭,望著她遠去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剛轉身,差點撞上一堵人墻。宋瑤瑤抬頭,正對上雷戰(zhàn)那張黝黑剛毅的臉。雖然不在他手下當兵,但對他莫名有一種敬畏感,宋瑤瑤唰的立正站好。
宋瑤瑤雷神。
雷戰(zhàn)嘴角微揚,冷峻的面容線條柔和了幾分。不是面對那些女兵,他便不需要戴上冷漠嚴厲的面具。
雷戰(zhàn)-雷神宋研究員,有時間嗎?想請你幫個忙。
宋瑤瑤有!
她猶豫了下,說:
宋瑤瑤雷神,你直接叫我小宋就行,不用那么客氣。
雷戰(zhàn)干脆地點點頭,直接進入正題。
雷戰(zhàn)-雷神你們這套北斗單兵系統(tǒng),能顯示女兵們的身體狀況嗎?
這可是宋瑤瑤的專業(yè),她當即道:
宋瑤瑤能,可以監(jiān)測心率、血氧和體溫三項基礎數(shù)據(jù),精度達到醫(yī)療級。如果升級系統(tǒng),開啟訓練模式,還能記錄肌肉負荷和疲勞指數(shù)。
雷戰(zhàn)微微頷首,轉過身將雙手撐在木欄桿上,目光投向訓練場方向,老狐貍大聲訓斥女兵的聲音很清晰,正不斷傳來。
雷戰(zhàn)-雷神我想請你幫忙注意每個女兵的個人情況,她們的心理素質和身體素質都不一樣,我們的訓練要保證安全,不能出事。
宋瑤瑤看著他緊繃的側臉,忽然抿嘴一笑。
雷戰(zhàn)-雷神怎么?
雷戰(zhàn)瞥她一眼,疑惑的挑眉。
宋瑤瑤就是覺得你們特種兵挺有意思的,明明很關心她們,非要裝成一副冷酷無情的模樣,訓練時那么兇,我在監(jiān)控室看著都害怕。
雷戰(zhàn)無奈地搖頭。
雷戰(zhàn)-雷神這是選拔訓練,我們作為教官……
宋瑤瑤知道知道,必須嚴格嘛。
宋瑤瑤接過話頭,正色道:
宋瑤瑤其實北斗單兵系統(tǒng)的基礎功能就是智能預警,當士兵心率超過安全閾值,系統(tǒng)會立即發(fā)出警報。
宋瑤瑤不過——一旦警報,就意味著士兵處于極度危險的狀況,只能監(jiān)測,不能預防。
她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謹慎。
宋瑤瑤而且,像心理承受力這類指標,目前的技術還無法量化。
雷戰(zhàn)沉吟著點點頭。
雷戰(zhàn)-雷神我明白,還是得靠經(jīng)驗判斷。
宋瑤瑤沒錯。不過還有個很實用的功能,系統(tǒng)可以完整記錄士兵24小時內的所有生理數(shù)據(jù),從峰值到恢復期,方便分析訓練效果。
她頓了頓。
宋瑤瑤最重要的是第三項功能——
雷戰(zhàn)-雷神是什么?
雷戰(zhàn)來了興趣。
宋瑤瑤緊急定位救援。當士兵在野外訓練或執(zhí)行任務時遇到突發(fā)狀況,只需按下腕表上的SOS鍵,系統(tǒng)就會立即鎖定位置并發(fā)送求救信號,同時自動激活醫(yī)療數(shù)據(jù)共享模式,讓救援人員提前掌握傷員的生理狀況。
不管是什么,最終目的都是為了保護他們的人身安全。
前線作戰(zhàn)的軍人們?yōu)閲以⊙獖^戰(zhàn),而她們這些后方保障單位,唯一能做的便是竭盡全力,為那些沖鋒在前的戰(zhàn)士們增添哪怕一絲生還的可能。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低聲補充道:
宋瑤瑤可惜技術受限,這個功能需要消耗額外電量,定位追蹤手環(huán)不支持長時間蓄電,所以一般訓練時我們都建議關閉。
雷戰(zhàn)的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欄桿。
雷戰(zhàn)-雷神沒關系,對于我們特種兵訓練來說,已經(jīng)夠用了,特別是野外生存訓練。
雷戰(zhàn)剛想繼續(xù)詢問細節(jié),訓練場那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哨聲。緊接著,他們就看見女兵們解散了,一窩蜂跑向宿舍,老狐貍笑呵呵的朝著這邊走來。
本來是想跟雷神談剛才的沖突,看見宋瑤瑤也在,他有些意外。
胡志遠-老狐貍丫頭,這么晚了,怎么不去休息?
他不說還好,一說,宋瑤瑤就覺得困意直往上涌,她打了個哈欠,抬手揉了揉發(fā)酸的后頸。
宋瑤瑤確實很晚了,雷神,老狐貍,那我就先回去了。
雷戰(zhàn)-雷神去吧。
目送宋瑤瑤離開,他們兩人卻沒回宿舍,而是轉身去了監(jiān)控指揮室,一邊走,老狐貍回想起來剛才驚險的一幕,一邊搖頭。
胡志遠-老狐貍雷神,剛才真是太懸了……
“……”
女兵宿舍的燈已經(jīng)亮了起來。木板房里的空間很大,上下床鋪整齊排列著,迷彩窗簾半掩著窗戶,夜風偶爾掀起一角,透進幾縷涼意。
床邊貼著每個女兵的名字,大家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來,有人一進門就癱坐在地上,有人連衣服都懶得換,直接倒在了床上。
南月走到自己的床鋪邊,她在唐笑笑的上鋪,鄰床就是何璐。
她把背囊往床頭一撂,翻出干凈的迷彩背心和短褲,三兩下脫掉今天沾滿泥濘后又被湍急河水沖洗干凈的迷彩服,隨手丟進桶里。
笑笑摘下頭盔,滿頭秀發(fā)頓時傾瀉而下,像一匹黑緞子散在肩頭。她甩了甩頭發(fā),指尖勾著一縷,目光久久的凝視著它,透著不忍。
南月瞥見唐笑笑的神情,語氣里帶著幾分了然。
南月心疼了?
笑笑嘆了口氣,指尖輕輕捻著那縷頭發(fā),搖搖頭。
唐笑笑-芭比我現(xiàn)在才知道,為什么女兵都要剪短發(fā)。
南月畢竟是作戰(zhàn)部隊,長發(fā)不方便,我也才剪沒兩天,不過我不像你,留了這么長,都留出感情了吧?
唐笑笑-芭比是啊。
唐笑笑輕聲應著,眼里閃過糾結,她將頭發(fā)輕緩的放下,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