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恩盛感覺用不上自己。
孫恩盛對著手機屏幕愣了半晌,指尖在對話框上懸了又懸,最終還是按滅了屏幕。
說到底,在這場突如其來的爆料里,他更像個站在岸邊的看客,連遞救生圈的資格都沒有。
窗外的天漸漸暗下來,手機屏幕又亮了,是粉絲群里有人發(fā)來的截圖,黑粉又在新的帖子下造謠。
他深吸一口氣,點開微博編輯界面。
沒有長篇大論,也沒有義憤填膺,只有一行字
孫恩盛別去看,別去爭,讓它們自己沉下去就好。
發(fā)送之后,他退出了微博,把手機扔在一邊。
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這些了,與其添亂,不如守住這份安靜,至少不讓那些惡意因為回應而變得更喧囂。
祝心公司的公關團隊是在凌晨三點全員到崗的。
會議室的燈亮了整夜,數(shù)據(jù)大屏上滾動著實時抓取的黑帖關鍵詞,輿情分析員的聲音帶著熬夜的沙啞
工作人員主要集中在三個平臺,核心謠言已經(jīng)衍生出七個版本,有團隊在有組織地刷量。
工作人員主要就是心心要幸福刷到平臺警告
工作人員然后就是我們流失最大的大姐是不是我們主播不作為
公關總監(jiān)指尖敲著桌面,目光掃過團隊成員
工作人員技術組立刻聯(lián)系平臺,按流程提交侵權證據(jù),爭取兩小時內完成第一批帖子下架,文案組準備澄清聲明,不用逐條反駁,就這兩點,用證據(jù)鏈砸實,媒介組對接相熟的媒體,半小時后發(fā)通稿,強調公司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指令像投入齒輪的軸,整個團隊瞬間轉了起來。
凌晨五點,第一批帶有明顯造謠痕跡的黑帖開始消失在搜索頁,六點,公司官微發(fā)布長圖聲明,附帶著合同掃描件、銀行流水記錄,甚至還有第三方機構的鑒定報告,每一條都直指謠言的漏洞,七點,幾家權威媒體同步推送了祝心公司的澄清報道,字里行間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到了上午九點,當大多數(shù)人剛打開社交軟件時,曾經(jīng)刷屏的黑帖已經(jīng)被壓縮到了角落里,零星幾條新冒出來的,也很快被平臺的監(jiān)測系統(tǒng)捕捉、屏蔽。
數(shù)據(jù)大屏上的負面輿情曲線,在陡峭攀升后,終于迎來了斷崖式下跌。
窗外的天徹底亮了,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整齊的光影,像極了這場公關戰(zhàn)里,被重新梳理歸位的秩序。
孫恩盛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了快兩個小時,指尖捻著遙控器換了無數(shù)個臺,屏幕上的光忽明忽暗,映著他沒什么焦點的眼睛。
窗外傳來汽車引擎熄滅的聲音時,他幾乎是立刻直起了身子。
窗簾沒拉嚴,留著一道窄縫,他看見祝心從車里下來,身形比昨天見時清瘦了些,走路的姿勢帶著明顯的疲憊,抬手按密碼鎖時,指尖都在微微發(fā)顫。
似乎是想到什么,祝心停止了按密碼的手,轉頭敲響了孫恩盛的大門。
孫恩盛沒來得及是bd開的門。
bd告訴他,祝心說,沒什么事情都解決了。
他想到剛才看到她眼下的烏青,想起凌晨時刷到的公關聲明,想起那些條理清晰的證據(jù)鏈,再想起自己只能在微博發(fā)一句“別去爭”,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著,酸溜溜的,又有點發(fā)悶。
他知道自己幫不上什么大忙,可看著她這副模樣,心里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還是像潮水似的,一波波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