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宮遠徵的藥榻上起身,手指輕輕撫過他亂糟糟的頭發(fā)。這少年睡得正香,眼角還帶著紅暈,嘴唇上還有你咬破后留下的痕跡。
你笑著系好衣帶,推開門走了出去。
你裹緊衣衫,踩著清晨的露水離開了宮門。
然后,徹底消失不見。
宮遠徵是被一陣刺痛弄醒的。
他看到榻邊散落的銀針扎進了自己掌心。
他愣了一下,猛地坐了起來。
藥室里還彌漫著暖香,榻上亂糟糟的,卻不見你的人影。
“……蘇棠?”
宮遠徵臉色一下子變了,光著腳跳下榻,跌跌撞撞地推開藥柜。瓷瓶相互碰撞,藥香飄散開來,可就是沒有你的蹤跡。
“……她跑了?”
少年聲音有些顫抖,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掌心里的血珠。昨夜你咬著他的耳垂說:“遠徵弟弟,你的毒……對我沒用呀?!?/p>
他當時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掐著你的腰,把最烈的毒灌進你嘴里,聲音沙啞地說:“那試試這個?”
你喘著氣笑了,手指劃過他脖子側(cè)面的血管:“……我若死了,你會哭嗎?”
可你沒死,你跑了。
宮遠徵突然憤怒地掃落了桌上的瓷瓶!
“蘇棠……!”
他眼眶泛紅,也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害怕。
宮遠徵沖出門,在長廊差點和宮子羽、宮尚角撞上。
空氣瞬間凝固。
宮子羽盯著宮尚角脖子側(cè)面的紅印,宮遠徵看著宮子羽鎖骨上的咬痕,宮尚角則看向?qū)m遠徵嘴唇上的傷口。
一時間,四周安靜得可怕……
“呵?!?/p>
宮尚角冷笑一聲,“看來……昨夜不止我一個人被耍了?!?/p>
宮遠徵緊緊攥著銀針,手指關(guān)節(jié)都變白了:“她竟敢……”
宮子羽閉上眼睛,聲音沙啞:“……她到底想怎樣?”
三人對視一眼,都默契地沒說話,眼里滿是怒火。
尋找你的第一天。
宮尚角下令封山,角宮的暗衛(wèi)全都出動,把整個舊塵山谷翻了個遍。
“找不到?”
他坐在議事廳主位,手指輕輕敲著桌子,聲音冷得像冰,“那就接著找?!?/p>
“公子,已經(jīng)搜了三遍……”
“那就搜第四遍。”
他抬起眼,眼中滿是血絲,“要是還找不到……”
“你們就提著腦袋來見我?!?/p>
暗衛(wèi)首領(lǐng)嚇得冷汗直冒,退出殿外時,聽到里面?zhèn)鱽泶善髌扑榈穆曇簟?/p>
第三天。
宮遠徵的藥室整夜亮著燈。
徵宮里爬滿了毒蟲,銀鈴聲響個不停。
他眼睛熬紅了,把一瓶瓶劇毒倒進香爐,毒霧彌漫開來,連飛鳥都不敢靠近。
“蝕骨香……追魂引……”
他盯著爐中翻滾的紫煙,聲音嘶啞,“為什么找不到……”
侍衛(wèi)小心翼翼地匯報:“徵公子,毒煙已經(jīng)擴散到前山,幾位長老……”
“滾。”
他猛地掀翻香爐,毒火一下子炸開,映出他眼底瘋狂的執(zhí)念。
“蘇棠……你躲到哪兒去了?”
第五天。
宮子羽站在祠堂前,手里的佛珠都被捏成了粉末。
“執(zhí)刃大人,血契……反噬了。”
醫(yī)師跪在地上,聲音發(fā)抖,“再這樣下去,您會……”
“繼續(xù)。”
他割開另一個傷口,鮮血滴進銅盆,水面卻始終映不出你的身影。
“為什么不行……”
他盯著血水,突然笑了起來,“是因為……你不在這個世界了嗎?”
長老們聽到消息趕來,卻看到他身上靈力失控,祠堂的燭火自動燃燒起來,把他的臉照得像鬼魅一樣。
“宮子羽!你瘋了?!”
“瘋?”
他慢慢抬起頭,眼中的理智全沒了,“是啊……”
“我早該瘋了?!?/p>
整個宮門都亂成一團。
角宮的暗衛(wèi)抓了幾十個和你長得像的女子,宮尚角一個個審問,卻都不是你。
最后一個女子哭著求饒時,他突然掐住她的脖子,聲音溫柔得嚇人:
“你為什么不笑?”
“她笑起來……眼角有顆痣的。”
暗衛(wèi)們嚇得不輕,眼睜睜看著他松開手,轉(zhuǎn)身拔劍砍碎了半面墻。
徵宮毒霧彌漫,宮遠徵已經(jīng)三天沒睡覺了。
他拿著那本《異世錄》,一遍遍地看你留下的痕跡,最后竟然開始調(diào)配能讓人“魂飛魄散”的劇毒。
“既然找不到……”
他盯著瓶中翻滾的血色液體,笑著說,“那就讓所有人都陪葬吧?!?/p>
而宮子羽——
他站在宮門最高的地方,望著遠處翻騰的云海,手里緊緊握著你遺落的耳墜。
“蘇棠……”
風(fēng)聲嗚嗚作響,好像在回應(yīng)他。
整個宮門,都陷入了這三人的瘋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