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線繩梯在血霧中劇烈震顫,斷裂處噴出的黑血突然違反重力向上倒流。陸昭華左手抓著的第七根金線瞬間繃直,腰間烙印像被烙鐵按住般灼痛起來。冰棺少女拽著她后腰玉帶的手突然松開,脊椎銀針在半空懸浮重組,針尖滴落的血珠在空中劃出北斗七星的軌跡。
"歸源儀式......"冰棺少女的嗓音混著血沫,她折斷的肋骨正卡在青銅齒輪的咬合處,黑血順著齒刃凹槽腐蝕出蜿蜒紋路,"抓住銀針!"
戍衛(wèi)統(tǒng)領的殘刀碎片從頭頂掠過,刀背反光里映出兩人腰間對稱的狼首紋——陸昭華的烙印正在吸收倒流的血線,而冰棺少女心口的紋章卻在。三百根金線突然從陸昭華皮膚下迸發(fā),與冰棺少女脊椎延伸的銀針交織成血色羅網(wǎng)。
青銅齒輪加速旋轉(zhuǎn)的嘯叫聲里,冰棺少女突然掰開陸昭華緊握繩梯的右手。她的指甲摳進陸昭華虎口的舊傷,黑血順著掌紋滲入繩梯金線。"母親的原路線......"少女將重組好的銀針鑰匙刺入自己心口,"被父親......用虎符......"
繩梯下方傳來金屬斷裂的脆響。冰棺少女后背緊貼的青銅板突然被黑血腐蝕出光痕,與陸昭華腰間烙印投射的路線圖在"川"字標記處相撞,炸開一片靛青火花。戍衛(wèi)統(tǒng)領的刀柄玉珠滾到陸昭華腳邊,裂開的珠芯露出半片襁褓殘布——那上面母親繡的金線脈絡正被虎符壓出的新路線覆蓋。
"走!"冰棺少女的脊椎突然彎折成詭異角度,她將銀針從心口拔出塞進陸昭華掌心。齒輪絞住她小腿的瞬間,三百根金線突然從陸昭華手臂暴起纏住上方懸垂的戍衛(wèi)統(tǒng)領殘刀。刀片組成的階梯在血霧中折射出二十年前的畫面——父親深夜將沾血的虎符按進某個嬰孩的襁褓。
陸昭華抓住銀針鑰匙的剎那,冰棺少女主動松開了卡住齒輪的肋骨。青銅齒刃切入她腰腹的悶響被機械轟鳴吞沒,她最后推著陸昭華后背的力道讓三百金線驟然繃直。黑血從齒輪間隙噴涌而出,在空中凝成與母親襁褓上一模一樣的逃生路線。
戍衛(wèi)統(tǒng)領的殘刀階梯開始,陸昭華在墜落中攥緊銀針。鑰匙插入腰間烙印的瞬間,皮膚下蟄伏的三百金線全部破體而出,與冰棺少女殘留在空中的血線交織成橋。齒輪咬合聲突然靜止,深淵底部升起十三具冰棺投射的光柱——每具棺槨表面都浮現(xiàn)出與陸昭華烙印相同的狼首紋。
冰棺少女被絞碎的下半身墜向黑暗,她向上伸出的手臂正在玉化。銀針鑰匙在陸昭華掌心發(fā)燙,針尖引出的血線突然回縮,拽著她墜向冰棺矩陣中央的靛青光渦。
"記住......"冰棺少女的嘴唇開合,玉化的脖頸已無法傳遞聲音。她心口狼首紋最后迸發(fā)的黑血濺在青銅板上,腐蝕出的紋路與陸昭華腰間烙印形成完美鏡像——
那是母親臨終前用血繪制的真正出口。血霧突然被銀針攪出漩渦,陸昭華下墜時看見冰棺少女的玉化手指還保持著推送姿勢。腰間烙印與銀針共振發(fā)出蜂鳴,三百金線突然在她腳底結(jié)成血網(wǎng)。戍衛(wèi)統(tǒng)領的殘刀階梯在頭頂崩裂,刀片擦著她耳廓飛過時帶起二十年前虎符的血腥味。
"第七步!"冰棺少女玉化的嘴唇突然炸開,碎玉劃破陸昭華臉頰。她條件反射側(cè)身,正好踩中血網(wǎng)節(jié)點。黑血從齒輪縫里噴上來,在虛空凝出母親繡的北斗紋樣——那紋路正被父親虎符壓出的"川"字路線蠶食。
銀針突然在她掌心旋轉(zhuǎn),針尖挑著冰棺少女最后一滴黑血。陸昭華福至心靈,反手將血珠彈向腰間烙印。劇痛中三百金線暴漲,與十三具冰棺的光轟然相撞。
齒輪的轟鳴變成了嬰孩啼哭。
陸昭華在強光中看見自己襁褓里的手——那只正被父親用虎符按出烙印的小手,突然攥住了冰棺少女的銀針。
"原來是你......"
血網(wǎng)收束的剎那,她終于看清青銅板上母親用血繪制的出口。那根本不是路線圖,而是被虎符覆蓋前的——嬰兒掌紋。血霧中突然炸開七點寒星,陸昭華腰間的烙印像燒紅的鐵板般滋滋作響。冰棺少女玉化的指尖擦過她臉頰,碎屑在空中凝成北斗勺柄的形狀。戍衛(wèi)統(tǒng)領的殘刀突然垂直墜落,刀尖扎進青銅板"川"字凹槽的瞬間,十三具冰棺同時轉(zhuǎn)向北方。
"看腳下!"冰棺少女的殘音混著齒輪摩擦聲傳來。陸昭華低頭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影子正被三百根金線拉扯變形——那輪廓分明是襁褓中攥著銀針的嬰兒。銀針突然在她掌心立起,針尾噴出的血線精準刺中頭頂旋轉(zhuǎn)的青銅齒輪。
齒輪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冰棺少女被絞碎的身體突然在血中重組。她心口的狼首紋迸出黑血,與陸昭華腰間噴出的金線在空中相撞,炸開的火星竟拼出母親繡在襁褓上的半朵梅花。
"三......"冰棺少女的嘴唇已經(jīng)玉化到無法開合,但戍衛(wèi)統(tǒng)領的刀柄突然裂開,里面滾出的玉珠在血網(wǎng)上彈跳七次,每次落點都精準壓住一根金線節(jié)點。陸昭華突然明白過來,反手將銀針刺入自己腰間烙印。使用人數(shù)太多,請稍后再試血霧突然被銀針攪出漩渦,陸昭華下墜時看見冰棺少女的玉化手指還保持著推送姿勢。戍衛(wèi)統(tǒng)領的殘刀碎片擦著她耳廓飛過,帶起二十年前虎符的血腥味。腰間烙印與銀針共振發(fā)出蜂鳴,三百金線突然在她腳底結(jié)成血網(wǎng)。冰棺少女心口迸出的黑血濺在青銅板上,腐蝕出的紋路與陸昭華腰間烙印形成完美鏡像——那是母親臨終前用血繪制的真正出口。陸昭華耳畔炸開齒輪摩擦的尖嘯,冰棺少女的玉化手指突然崩裂。戍衛(wèi)統(tǒng)領的殘刀碎片擦過她脖頸,帶起一陣刺骨寒風。腰間烙印與銀共振產(chǎn)生的灼痛讓她眼前發(fā)黑,三百金線在腳下交織的血網(wǎng)突然塌——"抓??!"冰棺少女僅剩的左手猛地拽住她腕骨,玉化的指尖在她皮膚上刮出細碎裂痕。
血霧中突然刺出十三根青銅鎖鏈,每根鎖鏈末端都連著冰棺少女被絞碎的身體部位。陸昭華眼睜睜看著那些鎖鏈穿透少女殘軀,將她拽向深淵底部旋轉(zhuǎn)的齒輪組。少女心口出的黑在空中凝成箭頭,直指陸昭華腰間劇烈震顫的烙印。
"鑰匙......"棺少女的嗓音已經(jīng)沙啞不成人聲,她折斷的脊椎突然繃直,將最后三根銀針射向陸昭華掌心,"轉(zhuǎn)三圈!"銀針入肉的瞬間,陸昭華虎口舊傷迸裂,鮮血噴在正在玉化的少女面容上。戍衛(wèi)統(tǒng)領的刀柄玉珠突然炸開,里面滾出的襁褓片正好卡進齒輪縫隙。
深淵底部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計數(shù)聲,十三具冰棺投射的光柱突然成父親執(zhí)劍的身影。陸昭華攥著銀針的手不受控制地轉(zhuǎn)動——第一圈,冰棺少女的殘軀突然爆開成血霧;第二圈,她腰間烙印噴出的線與血霧交織成橋;第三圈還沒轉(zhuǎn)完,戍衛(wèi)統(tǒng)領的殘刀突然立起,刀尖挑著塊沾血的虎殘片直刺她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