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陳?是我。想跟你打聽個事..."張真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漫不經(jīng)心,"極光互娛的宋亞軒,你了解嗎?"
電話那頭的老陳是他在行業(yè)里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在一家大型游戲媒體當編輯。
"宋亞軒?"老陳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他怎么?要約你稿?"
"算是吧...他邀請我去當藝術(shù)總監(jiān)。"張真源盯著天花板上一道裂縫。
電話里傳來一聲口哨。"牛逼啊老張!那可是塊肥缺,多少人擠破頭都進不去。不過..."老陳突然壓低聲音,"你得有心理準備,那家伙出了名的難搞。上個月他們公司剛氣走一個資深原畫師,就因為角色盔甲上的一道反光不夠'悲傷'。"
張真源苦笑:"聽起來像個瘋子。"
"天才和瘋子就一線之隔嘛。"老陳頓了頓,"不過說真的,如果你能忍得了他的脾氣,這絕對是個機會。他們新項目預(yù)算據(jù)說破億了。"
掛掉電話,張真源走到狹小的陽臺上點了支煙。夜風(fēng)裹挾著城市特有的喧囂拂過他的臉頰。母親下個月的化療費還差兩萬,房東上周已經(jīng)暗示要漲房租,而他的存款只夠支撐三個月。
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就像他腦海里雜亂無章的思緒。
周一早晨九點四十五分,張真源站在極光大廈樓下,仰頭望著這座玻璃幕墻構(gòu)成的現(xiàn)代建筑。他穿了唯一一套像樣的西裝——去年參加行業(yè)年會時買的打折款,袖口已經(jīng)有些起球。
"張先生?"前臺接待員核對了預(yù)約名單,"宋總在22層等您,出電梯右轉(zhuǎn)到底。"
電梯門無聲滑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寬敞明亮的開放式空間。原木色與白色為主調(diào)的裝修風(fēng)格簡約卻不失溫度,墻上掛著各種風(fēng)格的概念原畫,角落里甚至擺放著幾尊等比例的游戲角色雕塑。
"張真源先生?"一位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女孩迎上來,"我是宋總的助理小林,請跟我來。"
穿過忙碌的辦公區(qū)時,張真源注意到不少員工偷偷抬頭打量他,眼神中混雜著好奇和某種他讀不懂的情緒。
宋亞軒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一整面落地窗將城市天際線盡收眼底。與想象中不同,這里沒有奢華的裝飾,只有一張巨大的L形工作臺,上面擺著三臺顯示器和各種草圖。墻上釘滿了便簽和概念圖,看起來更像一個創(chuàng)作工作室而非CEO辦公室。
"你來了。"宋亞軒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今天的他穿著簡單的深藍色襯衫,袖口隨意地挽到手肘處,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比起雨夜中的神秘感,此刻的他更像個專注工作的創(chuàng)作者。
張真源注意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顯然也是熬夜的痕跡。
"我還沒答應(yīng)接受這份工作。"張真源直截了當?shù)卣f。
宋亞軒嘴角微微上揚:"但你來了,這就是個開始。"他站起身,從旁邊的柜子里取出一個精致的黑色盒子,"先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