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宋亞軒身上，為他鍍上一層銀藍色的輪廓。此刻的他看起來與白天那個雷厲風行的CEO判若兩人，肩膀微微聳動，仿佛承受著無形的重量。

張真源屏住呼吸，不敢打擾這私密時刻。就在這時，宋亞軒突然停止演奏，頭也不回地說："進來吧，門外的先生。"

被發(fā)現(xiàn)偷聽讓張真源耳根發(fā)熱："抱歉，我不是故意..."

"肖邦的《夜曲》，但被我改得面目全非了。"宋亞軒轉(zhuǎn)過身，臉上已恢復平日那種若有若無的微笑，"坐，我正想找你討論'記憶宮殿'的場景。"

接下來的三小時，他們沉浸在創(chuàng)作討論中。宋亞軒對細節(jié)的挑剔確實如傳聞中可怕——他為一個門把手的設計讓張真源修改了七次。但與此同時，他的專業(yè)見解也讓張真源頻頻點頭。

"這里應該更破碎一些。"宋亞軒指著屏幕上的一座橋梁，"玩家走過時，橋面會逐漸塌陷成星塵，需要跳躍著前進。"

張真源靈光一閃："然后在最后一塊踏板上設置一個記憶碎片，玩家拾取后會看到一段關于背叛的閃回？"

宋亞軒眼睛一亮："正是這樣。"他難得地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你真的理解這個世界。"

凌晨一點，他們終于完成了第一章的全部場景規(guī)劃。張真源伸了個懶腰，頸椎發(fā)出不堪重負的響聲。

"公司附近有家宵夜不錯。"宋亞軒關上電腦，"要不要..."

他的手機突然響起。接完電話后，宋亞軒的表情變得凝重："抱歉，有點急事。明天繼續(xù)。"

張真源點點頭，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他忍不住回頭："那首曲子...很動人。"

宋亞軒正在穿外套的手頓了一下："即興之作而已。"他頓了頓，"我母親生前是鋼琴家。"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輕輕打開了通往宋亞軒內(nèi)心世界的第一道門。張真源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輕聲說："節(jié)哀。"

"十年了。"宋亞軒的語氣重新變得公事公辦，"明天十點，我要看到修改后的場景草圖。"

走出大樓時，張真源在出租車上給母親發(fā)了條語音，告訴她新工作很順利。放下手機，他望著窗外流動的夜色，腦海中回響著那首未完成的鋼琴曲。

第二天一早，張真源提前半小時到達公司，卻發(fā)現(xiàn)林妍已經(jīng)在他的辦公室等著了。

"宋總讓我'全力配合'你。"她將一疊文件扔在桌上，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諷刺，"這是過去三年我們所有項目的藝術(shù)設定集，好好研究，別讓外行人的無知拖累團隊。"

張真源平靜地接過文件："謝謝，我會認真學習。"

林妍似乎對他的溫順反應感到意外，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張真源翻開最上面的一本設定集，發(fā)現(xiàn)里面有幾頁被粗暴地撕掉了，殘留的紙邊像小小的傷口。

中午在食堂，楊小雨主動坐到他旁邊："別太在意林總監(jiān)，她只是...有點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