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源沒有解釋,只是發(fā)去了旅館地址。然后他關(guān)機,倒在硬邦邦的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漬。疲憊如潮水般涌來,他終于沉沉睡去。
夢里,他回到了大學(xué)時代,看到年輕的宋亞軒站在辯論臺上,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他想走過去,卻發(fā)現(xiàn)無論怎么走,兩人之間的距離都沒有縮短...
與此同時,宋亞軒的公寓里。
空蕩蕩的客廳只開了一盞落地?zé)簦椟S的光線勾勒出宋亞軒蜷縮在沙發(fā)上的身影。他手里握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最后一條已讀但未回復(fù)的消息:「求你」。
茶幾上散落著張真源摔給他的文件,每一頁都被他仔細檢查過。偽造得很精妙,但仍有破綻——那個郵箱雖然前綴是SYX,但域名不是宋氏集團的官方域名;銀行轉(zhuǎn)賬記錄的格式也不對,真正的宋氏財務(wù)部從不使用那種字體。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張真源相信了,相信他精心策劃了這一切。七年暗戀,換來的是徹底的誤解和不信任。
宋亞軒想起張真源最后看他的眼神——充滿厭惡和背叛。那個眼神像刀一樣插在他心上,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起身走向張真源的臥室,推開門。床鋪整理得很整齊,衣柜里大部分衣服還在,但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和幾本??吹臅呀?jīng)不見了。床頭柜上放著公寓鑰匙和門禁卡。
宋亞軒坐在床上,手指輕輕撫過枕頭。這里還殘留著張真源的氣息,淡淡的檸檬洗發(fā)水味道。他想起不久前他們還在這張床上相擁而眠,張真源的頭枕在他臂彎里,呼吸平穩(wěn)而溫暖。
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回想著這幾天的每一個細節(jié)——從深圳回來后的疏遠,公司里的謠言,還有今天那些偽造的文件...如果他早點解釋清楚,如果他沒有因為害怕而退縮...
手機震動起來,是馬嘉祺:「找到他了,在城東的旅館。不肯見我,但讓前臺轉(zhuǎn)交了字條說「別告訴宋亞軒」。你倆到底怎么了?」
宋亞軒沒有回復(fù)。他走到窗前,看著雨中的城市夜景。玻璃反射出他憔悴的面容,眼下是和張真源如出一轍的青黑。
"笨蛋..."他輕聲罵自己,"連喜歡一個人都做不好。"
廉價旅館的窗簾擋不住清晨刺眼的陽光。張真源翻了個身,僵硬的雙肩抗議著劣質(zhì)床墊的折磨。這是他離開宋亞軒公寓的第三天,也是連續(xù)第三天在凌晨四點醒來后就再也無法入睡。
手機屏幕亮起——七點十五分,電量只剩12%。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開機鍵。幾十條未讀消息瞬間涌入,大部分來自馬嘉祺和林小雨,還有幾條系統(tǒng)通知。沒有宋亞軒的。最后那條"求你"之后,對方似乎終于放棄了。
張真源把手機扔到一旁,走進狹小的浴室。鏡子里的男人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胡茬凌亂,嘴唇因缺水而干裂。熱水器需要投幣才能使用,他只好用冷水隨便抹了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