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根兒底下,空氣都帶著三分肅殺之氣。
蘇硯秋和沈墨崖并肩走著,心里頭跟揣了只兔子似的,咚咚直跳。
“這老天爺,怕不是要變天?!碧K硯秋抬頭望了望陰沉沉的天空,總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
沈墨崖緊了緊握著她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略微安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大的風(fēng)浪,有我在?!?/p>
兩人先去了京城最熱鬧的街市,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打聽到關(guān)于預(yù)言的蛛絲馬跡。
結(jié)果嘛,就像大海撈針,撈了個寂寞。
“奇了怪了,之前傳得沸沸揚揚的,現(xiàn)在一個個都跟啞巴了似的?!碧K硯秋有些泄氣,一屁股坐在茶館的板凳上,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
沈墨崖微微皺眉,這茶是劣質(zhì)茶,虧她喝得下去。
他放下茶杯,輕聲安慰:“別急,他們越是遮遮掩掩,越說明這預(yù)言不簡單?!?/p>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陸青梧的消息就像及時雨一樣來了。
“祭酒大人,奴婢聽說宮里有個老史官,資歷很老,興許知道些什么?!?/p>
“宮里?”蘇硯秋眼睛一亮,“事不宜遲,進宮!”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
兩人還沒見到老史官的面,就被皇上身邊的狗腿子——總管太監(jiān)給攔了下來。
“哎喲,兩位大人,真是不巧,老史官年事已高,龍體抱恙,不宜見客?。 ?總管太監(jiān)陰陽怪氣地笑著,那張臉簡直比宮里的茅廁還臭。
“不見客?還是不敢見客?” 蘇硯秋也不是吃素的,幾句話就嗆得那太監(jiān)臉色發(fā)青。
“預(yù)言之事關(guān)乎社稷安危,耽誤了大事,你擔(dān)得起嗎?”
那太監(jiān)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只差沒把“奉旨辦事”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眼看著硬闖是不行了,蘇硯秋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她讓人取來筆墨,洋洋灑灑寫了一封信,托人遞給了皇上。
信的內(nèi)容嘛,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先是痛陳預(yù)言的危害,說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仿佛預(yù)言不除,國家就要亡了一樣。
然后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自己為了國家安危,甘愿赴湯蹈火,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總之,中心思想就一個:為了國家,求見老史官!
不得不說,蘇硯秋這招“曲線救國”效果拔群。
沒過多久,皇上就下旨,準許他們?nèi)ヒ娎鲜饭佟?/p>
見到老史官的時候,蘇硯秋和沈墨崖差點沒認出來。
這老頭兒胡子拉碴,老眼昏花,看起來就像個行將就木的老樹根。
“兩位大人,老朽年事已高,怕是幫不上什么忙了?!崩鲜饭俾曇羯硢?,仿佛一口氣就要喘不上來。
“老人家不必謙虛,您是宮里的活字典,肯定知道些什么?!鄙蚰聭B(tài)度恭敬,不卑不亢。
老史官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預(yù)言……的確有所耳聞。它記載在一本古老的典籍之中,名為《青梧遺錄》。”
“《青梧遺錄》?在哪里?” 蘇硯秋急切地問道。
“此書……存放在皇宮的禁書庫中,只有皇上特旨,方可進入?!?老史官緩緩?fù)鲁鲞@句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禁書庫!
蘇硯秋和沈墨崖對視一眼,頓感頭大。
這皇宮的禁書庫,那可是比龍?zhí)痘⒀ㄟ€要危險的地方,沒有皇上的旨意,擅闖者死。
“看來,還得再想辦法。”蘇硯秋揉了揉眉心,感覺腦細胞都快死光了。
從皇宮出來,兩人一路沉默。
這預(yù)言就像一個巨大的迷霧,籠罩在他們周圍,讓人摸不清方向。
“硯秋,別擔(dān)心,總會有辦法的?!鄙蚰螺p聲安慰。
蘇硯秋點了點頭
夜幕降臨,兩人回到府中。
“墨崖,你說,這預(yù)言到底是誰傳出來的?又有什么目的?”蘇硯秋坐在窗前,望著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語。
沈墨崖走到她身邊,將她擁入懷中。
“不管是誰,他們的目的都不會得逞?!?/p>
“嗯。”蘇硯秋靠在他懷里,感受著他的溫暖,心中稍稍安定。
突然,沈墨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硯秋,你說,如果我們能在朝堂上……”
“不行!”蘇硯秋立刻否決,“朝堂之上,魚龍混雜,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燒身?!?/p>
“我知道。”沈墨崖輕聲說,“但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蘇硯秋沉默了。
她知道沈墨崖說得對,想要解開預(yù)言的謎團,就必須冒險。
“那你想怎么做?”她抬起頭,看著沈墨崖的眼睛。
沈墨崖他附在蘇硯秋耳邊,輕聲說道:“明日早朝,我自有安排……”
“報——”
一個急促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一個侍衛(wèi)急匆匆地跑進來,單膝跪地。
“世子,祭酒大人,邊境……邊境……”
“邊境怎么了?” 沈墨崖眉心一跳,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邊境雖暫時太平……”侍衛(wèi)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垂越低。
沈墨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猛地站起身,看來,有些人,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了……
沈墨崖的眼神像淬了冰,寒光四射。
“邊境到底怎么了?吞吞吐吐,像個娘們!”
侍衛(wèi)嚇得一哆嗦,頭埋得更低了。
“邊境雖暫時太平……但,但北狄那邊,最近小動作不斷,探子活動頻繁,而且……”
“而且什么?有屁快放!” 沈墨崖沒好氣地打斷,心里頭已經(jīng)把那些不安分的北狄蠻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而且,我們截獲了一封北狄密信,信中提到了……預(yù)言!”
“什么?!” 蘇硯秋驚呼出聲,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湖,瞬間被這消息砸起滔天巨浪。
預(yù)言,竟然和北狄扯上了關(guān)系?
這劇情走向,簡直比八點檔狗血劇還要精彩!
沈墨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震驚?!懊苄旁谀??拿來我看!”
看完密信,沈墨崖的臉色更加難看。
信上語焉不詳,只提到“預(yù)言所示,天命在我”,以及“待時機成熟,必將南下,一統(tǒng)天下”。
“好家伙,這北狄是想搞事情?。 ?沈墨崖冷笑一聲,想拿預(yù)言當(dāng)幌子,入侵中原?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墨崖,看來這預(yù)言,沒那么簡單。” 蘇硯秋憂心忡忡,總覺得有一張巨大的陰謀之網(wǎng),正在慢慢張開。
“的確不簡單?!?沈墨崖點了點頭,腦海中飛速運轉(zhuǎn)。
既然北狄也盯上了預(yù)言,那就說明,預(yù)言中一定隱藏著某種重要的信息,甚至關(guān)系到國家的命運。
“明日早朝,我自有安排?!?沈墨崖走到桌前,拿起筆,開始奮筆疾書。
第二天,金鑾殿上,文武百官齊聚一堂。
“眾愛卿,今日有何要事啟奏?” 龍椅上,皇上的聲音威嚴而平靜,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沈墨崖邁步上前,拱手道:“啟稟皇上,臣有一事關(guān)乎國家安危的大事,要向皇上稟明?!?/p>
“哦?何事?”
“邊境雖暫時太平,但北狄賊心不死,小動作不斷,實乃我朝心腹大患!” 沈墨崖慷慨激昂,說得那叫一個聲情并茂,仿佛下一秒北狄就要打過來了。
“此事朕已知曉,已命邊關(guān)將士嚴加防范?!?皇上淡淡地說道,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沈墨崖早料到皇上會是這個反應(yīng),于是話鋒一轉(zhuǎn),道:“皇上,臣以為,北狄之所以如此囂張,是因為他們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加持,而這種力量,很可能就與最近京城流傳的預(yù)言有關(guān)!”
“預(yù)言?” 皇上眉頭一皺,“你是說,北狄想利用預(yù)言,來蠱惑人心,擾亂我朝的統(tǒng)治?”
“臣不敢妄言,但此事并非空穴來風(fēng)。臣懇請皇上,準許臣和祭酒大人進入禁書庫,查閱典籍,或許能從中找到破解預(yù)言之法,以絕后患!” 沈墨崖擲地有聲,目光堅定。
皇上沉默了。
禁書庫,那可是皇宮中最機密的地方,輕易不得入內(nèi)。
但沈墨崖說得也有道理,如果預(yù)言真的關(guān)系到國家安危,那就不得不重視。
“好!” 沉吟片刻,皇上終于做出了決定。
“朕準許你們進入禁書庫,但切記,一切行動都要小心謹慎,不得擅自翻閱其他典籍!”
“臣遵旨!” 沈墨崖和蘇硯秋連忙跪地謝恩。
從金鑾殿出來,兩人不敢有絲毫耽擱,直奔禁書庫而去。
禁書庫位于皇宮深處,四周守衛(wèi)森嚴,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在總管太監(jiān)的帶領(lǐng)下,兩人終于來到了存放預(yù)言典籍的地方。
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只見書架上的典籍東倒西歪,一片狼藉,顯然是被人提前翻動過。
而原本應(yīng)該存放預(yù)言典籍的地方,空空如也,只留下幾頁殘缺不全的紙張,散落在地上。
“這……” 蘇硯秋倒吸一口涼氣,臉色蒼白?!拔覀儊硗砹?!”
沈墨崖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是誰?
是誰搶先一步,拿走了預(yù)言典籍?
“快,看看這些殘頁上有什么線索!” 沈墨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仔細地撿起地上的殘頁。
蘇硯秋也連忙加入,兩人一張一張地翻看,試圖從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這些殘頁破損嚴重,字跡模糊,很多地方都無法辨認。
但兩人都沒有放棄,他們像拼圖一樣,將這些殘頁拼湊在一起,試圖還原出預(yù)言的本來面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禁書庫內(nèi)一片寂靜,只有兩人翻動紙張的細微聲響。
終于,經(jīng)過一番努力,他們勉強拼湊出了一部分內(nèi)容。
“……天……將……亂……北……星……現(xiàn)……” 蘇硯秋指著殘頁上的幾個字,聲音顫抖。
“天將亂,北星現(xiàn)……” 沈墨崖喃喃自語,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還有這里……” 蘇硯秋又發(fā)現(xiàn)了幾行字。
“……青……梧……血……”
“青梧血?!” 沈墨崖猛地抬起頭,看向蘇硯秋。
青梧,不正是蘇硯秋所在的青梧書院嗎?
難道,這場預(yù)言,與青梧書院有關(guān)?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蘇硯秋只覺得渾身發(fā)冷。
“世子爺,祭酒大人,時辰不早了,奴才要鎖門了?!?總管太監(jiān)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沈墨崖深吸一口氣,將殘頁小心翼翼地收起來?!拔覀冏摺!?/p>
兩人走出禁書庫,回頭望了一眼那扇緊閉的大門。
“墨崖,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蘇硯秋的聲音有些無助。
沈墨崖握緊她的手,眼神堅定。
“別怕,硯秋,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會在你身邊?!?/p>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蘇硯秋手中的殘頁上,語氣低沉:“這些殘頁上的字,好像還缺了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