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的珍珠白軀體開始褪色,逐漸恢復(fù)人類膚質(zhì),只有金紋和金瞳保留下來:"不,我們只是選擇了活著的方式。"她指向遠(yuǎn)方,"看。"
地平線上,新的晨露號靜靜懸浮。它的外殼不再是純白,而是金銀交織的流動態(tài),舷窗像眼睛般眨了眨。
"它什么時候..."
"一直在等我們。"阿萊拉起齊永年的手,"準(zhǔn)備好了嗎?還有十一個世界等著播種呢。"
8號蹦跳著跟上:"這次我要坐駕駛座!"
小春苦笑著撿起完全熄滅的控制核心:"我就知道會這樣..."
當(dāng)他們走向飛船時,白樹的枝條輕輕搖擺,撒落一地金銀雙色的花瓣。
那些花瓣接觸地面后立刻生根,很快,整片晶化森林將迎來前所未有的花期。
……
晨露號的生態(tài)艙里,小春的指尖滲出一滴銀血。這滴液體落在焦黑的玫瑰根部時,整株植物突然顫抖起來。焦痂剝落后露出翡翠色的新生組織,花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高,在頂端結(jié)出一個不正常的星形花苞。
"又失敗了。"小春用繃帶纏住流血的手指。這是今天第七次嘗試,每次催生的花朵都會變異成這種陌生形態(tài)。他銀發(fā)間的控制核心紋路閃爍了一下,現(xiàn)在這些紋路已經(jīng)變成淡金色,像被陽光穿透的冰層。
艙門滑開的聲響讓他迅速抹去血跡。齊永年端著營養(yǎng)膏進(jìn)來,作戰(zhàn)服外套沾滿外星孢子的熒光粉末。
"8號又鬧著要粉色被單。"男人把托盤放在實驗臺,金屬義眼掃過那株星形玫瑰,"這次又是什么?"
"應(yīng)該是...藍(lán)玫瑰。"小春用身體擋住實驗臺,"阿萊姐說新航線需要三天調(diào)整?"
齊永年突然伸手捏住他下巴。這個動作讓小春呼吸停滯——自從白樹事件后,男人再沒用這種帶占有欲的方式碰過他。
"你瞳孔里的星光在減弱。"齊永年的拇指摩挲他眼下皮膚,"這次消耗了多少本源?"
小春掙開時打翻了營養(yǎng)膏。粘稠液體在臺面蔓延,他盯著那些反光的銀藍(lán)色,想起自己血管里流淌的早已不是純粹的人類血液。
"足夠讓死星開花的分量。"他故意用上阿萊式的諷刺語氣,"反正我本來就是培育體,不是嗎?"
控制核心突然刺痛。
小春彎腰咳嗽,幾縷銀發(fā)垂落,發(fā)梢竟帶著紫黑物質(zhì)特有的磷光。
齊永年一把扯開他衣領(lǐng),露出鎖骨下方蔓延的詭異紋路——像樹根又像電路,金銀交織中夾雜著幾絲頑固的紫黑。
"你根本沒被完全凈化。"齊永年的聲音讓艙室溫度驟降,"為什么隱瞞?"
星形玫瑰突然綻放。
花瓣展開的瞬間,整個生態(tài)艙的植物都發(fā)出高頻振動,某種介于花粉與晶體的物質(zhì)彌漫在空氣中。
小春趁機后退,后背抵上觀察窗。窗外是正在穿越蟲洞的瑰麗景象,扭曲的星光在他銀發(fā)上投下流動陰影。
"因為這是代價。"他舉起仍在滲血的手指,"我的能力來自鏡像核心污染,徹底凈化就意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