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今天上午給葉懷眠做飯,自己沒吃飯,下午又忙著修煉,滴水未進,此時隱隱感到有些饑餓,于是便先去了膳房用膳。
盛上飯,他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但周圍總是向他投來一種異樣的眼光,議論聲不斷。
“哎,聽說了么?葉宗師收了一個廢物弟子,沒有靈根!”
“聽說了聽說了,葉宗師最討厭沒有能力的人了,他能對普通老百姓心平氣和的說話,就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還沒將他趕下山去?!?/p>
“是啊,葉宗師身份那么高貴,他又怎配當(dāng)葉宗師的弟子?唉,你們可別同情他啊,這種人遲早要被趕下山去?!?/p>
周圍的議論聲層出不窮,但謝安好似沒聽到一般,繼續(xù)埋頭吃飯。上一世,他聽別人對自己的指指點點,那可多了去了,唾沫星子加起來都能把他淹死,所有人都遠離他,即使后來被測出又有了靈根,別人也會認為他是個怪物,更加排擠他,欺負他,所以他也就只當(dāng)左耳進右耳出了。
忽然,謝安桌前多出了兩道身影,抬頭一看,就看到兩個面色不善的弟子盯著他。
為首的那一人先開了口:“喂,小子,聽說你沒有靈根啊,真的假的?不會連劍都拿不起吧!?”
聞言,一旁的人都哄堂大笑起來,謝安站起身,低著頭,發(fā)絲遮擋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眼底的晦暗。
突然,他湊到那人耳邊,輕聲說道:“師兄,你又何必來針對我呢?你不會以為只要趕走了我,葉懷眠就會多看你一眼吧?你在他眼里,也只不過是一個比我厲害一點的廢物罷了。”
說罷,謝安便嗤笑起來,雖然表面上是在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讓人又感受到一種徹骨的寒意。
“你說什么?!”
那位為首的弟子頓時暴怒起來,手指緊握成拳,伸手剛想去打他,但卻被另一個弟子攔了下來。
“算了,我們還是別找事了,不然等會事情鬧大就不好了?!?/p>
或是覺得有道理,那弟子又緩緩放下了手。謝安看著他們這樣,覺得很是好笑,就像在看猴子表演一樣,隨后又更加放肆的笑了起來。
還沒等兩人謾罵他一番,謝安便突然停了笑,轉(zhuǎn)而變成一股狠勁,猛的朝面前人的鼻梁骨一拳揮去,只聽砰的一聲,那弟子挨了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下,一摸,鮮血順著鼻腔流下,頓時他覺得氣惱急了,也不管受不受處罰了,掙脫開一旁人的束縛,一拳還了回去。
兩人扭打在一起,一旁的人都沒敢去拉,但又怕出人命,于是有人便急忙跑去找了葉懷眠。
彼時的葉懷眠正安詳?shù)奶稍诖采希^有些昏昏沉沉的,因為他剛剛?cè)フ易谥鞯臅r候,卻發(fā)現(xiàn)他竟在偷偷喝酒,掌門夫人不讓他喝,為了堵住葉懷眠的嘴,只好給他送了瓶桃花釀,其實他并不喜歡喝酒的,但沒辦法,這酒酸酸甜甜還怪好喝,就忍不住多喝了兩口,誰知道酒力竟這么差,還沒喝多少就醉了,這使他還沒到晚上就已經(jīng)想入睡了。
困意使他忍不住的閉上了眼睛,馬上要進入夢鄉(xiāng)時,門外一聲不合時宜的急促敲門聲卻吵醒了他。
“不好了葉宗師!您新收的那位弟子,和另一名弟子打起來了!”
“什么?!”聽到這消息,他瞬間從床上彈坐起來。
我才一個下午沒看著他,就打架了?!
他內(nèi)心吐槽,于是連忙穿上衣服,一開門就御劍飛行朝那邊趕去。
等葉懷眠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謝安半跪在地上,左手扶拖著垂在地上的右手,臉上烏青一片,嘴角還滲出血來,顯然已經(jīng)受了嚴重的傷。
再看另一邊的那個弟子,除了剛開始被謝安打流鼻血外,身上基本沒什么傷,人還能好好站著。
“你們在干什么?!”
一聲怒喝,讓在場的人呆愣在原地,隨后齊刷刷向一邊看去。
“葉宗師來了!”
“完了,這倆人死定了。”
他冷著臉,望向其他人道:“怎么?你們圍在這兒干什么?還是說你們都沒事做,要跟著他們一起受罰啊!”
文言其他弟子紛紛逃離,生怕牽扯到了自己。
他走到兩人面前,身上的戾氣讓人不寒而栗,即使自己剛喝了酒,但身上的寒氣卻硬生生的遮蓋住了那股酒氣。
本來自己就困的要死,現(xiàn)在這倆人還給他整這出,就像那發(fā)酒瘋似的,葉懷眠火氣瞬間就上來了。
他望著謝安,沒好氣道:“打架了?”
謝安不作聲,但嘴卻抿成一條直線,從原來的半跪,變成了完全跪著。
“弟子知錯,還請師尊責(zé)罰?!?/p>
說罷,他微微扶起自己已經(jīng)骨裂的右手,一副受委屈的模樣,還不經(jīng)意間“嘶”了一聲,看起來可憐極了。
另一個弟子看他搞這出,氣得臉都漲紅了,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只能拼命解釋。
“是誰先動的手?”
“是他!葉宗師你要相信我?。∷却蛭?,我才還手的?!?/p>
“真是如此么?那為何他受的傷比你重的多?”
葉懷眠內(nèi)心冷嗤一聲,他打死也不肯相信是謝安先動的手,人家怎么可能會主動招惹是非呢?還給人家打成那么重的傷,還說是別人先動的手!
那弟子嘟囔著說:“還不是因為他太廢了,我才用了一點靈力就不行了,這怎么能怪我?”
“那你明知他只是個凡人,還用靈力傷他,是不把宗規(guī)放在眼里了是么?”
那弟子面露驚恐,磕磕絆絆道:“我…弟子不敢,可是就是他先動的手??!不信…不信我去找一個弟子來問!”說完,他便氣勢洶洶準備去抓人。
“夠了,如果不是你主動招惹他,他又怎會出手打你?”
“我…我……”
他半天“我”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就懶得與他廢話,正好憋著一肚子火沒地撒呢。
“你們兩個都去給我受罰!謝回之,你去賦神壇思過一月,至于你,重傷同門,無視宗規(guī),自己去誡堂領(lǐng)三十誡鞭?!闭f完就走,不帶一絲留戀。
“不要?。 蹦堑茏映雎暟Ш科饋?,誡堂的鞭子十抽便可肉綻三分,三十抽估計自個兒幾個月都別想下床了。
謝安有些詫異,他早就想好了自己要去領(lǐng)三十誡鞭的下場,但卻沒想到去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