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的廚房不大，但刀具齊全。張凌赫掃了一眼，從刀架上抽出一把細(xì)長的片魚刀，指尖輕輕一彈刀背，金屬發(fā)出清越的顫音。

“刀不錯(cuò)?！彼u(píng)價(jià)。

溫父哼了一聲：“我閨女十六歲生日送的，鋼口比你的手術(shù)刀不差。”

張凌赫沒接話，從食材籃里揀出一條活鯽魚，刀光一閃，魚鰓已被精準(zhǔn)剔除。溫父挑眉，從冰箱里取出一塊豆腐，菜刀橫拍，“啪”地一聲，豆腐完好無損，底下的木板卻裂了條縫。

“內(nèi)勁兒不錯(cuò)?！睆埩韬拯c(diǎn)頭，“但豆腐內(nèi)部已經(jīng)出現(xiàn)微 fractures?！?/p>

溫父一愣，掰開豆腐一看——果然，內(nèi)部已經(jīng)布滿細(xì)密的裂紋。

溫昭扒在廚房門口，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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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思豆腐羹。--

張凌赫的刀工極細(xì)，豆腐絲能穿針。溫父嘗了一口，皺眉：“刀工可以，但高湯火候不夠?！?/p>

“用的是您冰箱里的老母雞湯?！睆埩韬掌届o道，“如果加一片陳皮，味道會(huì)更醇厚?！?/p>

溫父的筷子頓了一下。

--醋溜黃魚。 --

張凌赫的魚炸得酥脆，澆汁酸甜適口。溫父吃了一口，突然問：“醋是哪年的？”

“八年陳釀，山西老陳醋?！睆埩韬諒乃幭淅锶〕鲆粋€(gè)小瓷瓶，“不過我在里面加了一味藥材。”

溫父接過瓷瓶聞了聞，眼神微變：“山楂？不對(duì)……還有烏梅？”

“嗯，開胃消食?！?/p>

--清炒時(shí)蔬。--

張凌赫炒的青菜碧綠清脆，溫父夾了一筷子，突然笑了：“火候掌握得不錯(cuò)，但這道菜——你輸了?！?/p>

張凌赫：“？”

溫父指了指盤底：“油放多了，我閨女不愛吃太油的?！?/p>

溫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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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后，溫父泡了一壺陳年普洱。茶湯紅亮，香氣沉郁。

“小張?！睖馗该蛄艘豢诓?，突然問，“你以后打算怎么照顧我閨女？”

張凌赫放下茶杯：“三餐定時(shí)，熬夜不超過兩點(diǎn)，咖啡每日限量，出差必帶藥箱?！?/p>

溫昭：“……你這是養(yǎng)病人還是養(yǎng)女朋友？”

“還有?！睆埩韬昭a(bǔ)充，“她畫稿時(shí)容易忘記吃飯，我會(huì)定期投喂。”

溫父哼了一聲，從懷里摸出個(gè)紅布包，推給張凌赫：“拿著?！?/p>

張凌赫打開一看——是一把古舊的銅鑰匙。

“這是……”

“我書房古籍柜的鑰匙?！睖馗刚酒鹕?，背著手往院子里走，“里頭有半卷《黃帝外經(jīng)》殘本，你拿去研究吧?！?/p>

張凌赫猛地站起來，差點(diǎn)碰翻茶盞。

溫昭戳了戳他：“喂，我爸這是認(rèn)可你了。”

張凌赫盯著那把鑰匙，喉結(jié)動(dòng)了動(dòng)，突然深深鞠了一躬：“多謝伯父。”

溫父擺擺手，頭也不回地往梅樹那邊走：“對(duì)了，下次來記得帶點(diǎn)你釀的藥醋——”

話音未落，院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溫老師！急診！有個(gè)孩子食物中

毒——”

張凌赫和溫昭同時(shí)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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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懸壺堂燈火通明。

張凌赫將聽診器貼在孩子腹部，眉間皺出深痕："不是食物中毒，是曼陀羅籽。"

"游樂場送的糖果里摻的！"孩子母親抖開彩色糖紙，"說是什么養(yǎng)生紀(jì)念品..."

溫昭撿起糖紙一嗅，瞳孔驟縮——這甜膩氣味她上個(gè)月剛在陳教授實(shí)驗(yàn)室聞過。

"爸！"她突然拽過溫父，"您書房那本《毒草考》，能不能..."

溫父已經(jīng)掏出鑰匙："自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