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約莫五分鐘,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道岔路,左右兩條通道如同張開的巨口,漆黑深邃,不知通向何方。白川的腳步忽然一滯,身形微微晃了晃,像是被抽離了一瞬的力氣。
"撐住!"張麒麟伸手要扶,卻被白川反手抓住手腕。他粗暴地將血手抹過兩人,在身上留下蜿蜒的血跡。失血過多的青年面色慘白如紙,連唇色都褪成淡青,整個人像尊即將碎裂的冰雕。
白川抬手撐住石壁,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搖了搖頭,他的呼吸略顯急促,但眼神依舊清醒:“血……還能撐一會兒?!?/p>
接著白川將手從石壁上緩緩收回,指尖的血跡在青苔上留下幾道暗痕。側(cè)過頭,目光在張麒麟和昏迷的鶴玨身上停留了一瞬,聲音低啞卻不容置疑:"分頭走。"
接著又把染血的手掌按在右側(cè)石壁上。詭異的符文順著血跡亮起,右邊通道深處傳來機關(guān)轉(zhuǎn)動的悶響。"這條路的禁制已經(jīng)開了,足夠你們——"話音戛然而止,白川猛地咳出一口血沫,卻滿不在乎地用袖子抹去,"夠你們平安出去。"
張麒麟背上的鶴玨發(fā)出微弱的呻吟。白川后退兩步,左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傷口,新鮮的血珠滴落在左邊通道入口,黑暗中立刻傳來窸窸窣窣的躁動聲。
"希望,"白川的身影已經(jīng)沒入左側(cè)黑暗,只剩沙啞的尾音在石壁間回蕩,“你們活著出去?!?/p>
張麒麟最后看了一眼左邊通道,轉(zhuǎn)身踏入右側(cè)通道,刀尖劃過石壁,火星迸濺處,隱約露出被血染透的暗紋。
他背著鶴玨,腳步迅疾卻落地?zé)o聲,像一道影子滑過幽暗的甬道。前方的空間愈發(fā)逼仄,頂部低垂,幾乎壓至肩背,張麒麟不得不半躬著身子前行。鶴玨的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氣息噴在他的后頸上,滾燙而紊亂。
等他們終于從狹窄的通道中脫身時,張麒麟身上的麒麟紋身已然漆黑如墨。
“喲,這么激烈?”黑瞎子的聲音從陰影里蕩過來,帶著一貫的戲謔。月光冷冽地潑灑下來,勾勒出他和銀火狼狽的輪廓,在他們腳邊,陳皮阿四無聲無息地躺著。
張麒麟沒應(yīng)聲,只是沉默地解開纏在鶴玨身上的布條。那些布料早已被血和汗浸透,硬得像枯樹皮。他動作很輕,像是怕碰碎什么,最終將人小心地安置在地上。
“哥哥怎么樣了?”銀火湊近,聲音壓得很低,目光在鶴玨蒼白的臉上來回掃視。
"記憶。"張麒麟的聲音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頓了頓又吐出兩個字:"昏迷。"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在看到他們滿身的傷痕和污漬時微微凝滯。
黑瞎子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別這么看著我們,故事可精彩著呢。"他隨手扶了扶搖搖欲墜的墨鏡,"墓室坍塌那會兒,有兩個不要命的追著你們下去了。我和小銀火配合著解決了兩個受傷的,趁亂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