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林先生?"祁安低聲問。
醫(yī)生的眼睛瞪大了,然后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他在騙你。"虞昭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那不是林先生,只是個低級展品!挖出眼睛!"
燈光劇烈閃爍起來,整個劇場開始震動。祁安做出了決定——他放下手術(shù)刀,轉(zhuǎn)而抓住醫(yī)生的手。
"我?guī)愠鋈ァ?他低聲說,"林太太在等你。"
虞昭發(fā)出一聲非人的尖嘯:"你破壞規(guī)則!"
整個空間開始崩塌,墻壁滲出鮮血,座位上的醫(yī)生們一個接一個融化。祁安緊緊抓住林先生的手,另一只手握著已經(jīng)燙得灼傷皮膚的懷表。
"契約條款第13.7項!"祁安大喊,突然福至心靈地想起虞昭之前的話,"客戶有權(quán)在極端情況下選擇替代通關(guān)方案!"
虞昭的咆哮戛然而止。他的表情從暴怒變成了...欣賞?
"精彩。"他輕聲說,"季青臨確實教了你不少。"他打了個響指,崩塌停止了,"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祁安的手臂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紅色紋路突然暴長,像藤蔓一樣爬上了他的脖頸。
"你激活了加速條款。"虞昭微笑著說,"下一次副本將在24小時后開始。而且..."他的身影開始變淡,"我要收取雙倍報酬。好好想想,祁安先生,你的什么值得我收取兩次?"
隨著最后一絲余音消失,祁安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公寓的浴室里,鏡中的自己面色慘白,脖頸上的紅色紋路正緩緩消退回手臂。水龍頭大開著,冷水濺在他的褲腳上。
洗手臺上,林太太的懷表已經(jīng)融化變形,但在殘骸中,隱約可見一張新的照片——林先生站在陽光下,微笑著向鏡頭揮手。
水龍頭流出的水變成了血紅色。
祁安猛地后退,后背撞上浴室瓷磚。鏡中的自己面色慘白如鬼,脖頸處的紅色紋路像活物般蠕動。他閉上眼,默數(shù)到十,再睜開——水恢復(fù)了清澈,但血色仍殘留在洗手池邊緣,像鐵銹般的痕跡。
"幻覺越來越頻繁了..."祁安顫抖著擰緊水龍頭。
客廳里傳來電視的嘈雜聲。祁安不記得自己開過電視。他抓起牙刷當(dāng)作武器,緩慢推開浴室門——
季青臨坐在他的沙發(fā)上,正在翻閱一本破舊的筆記本。
"季醫(yī)生?"祁安松了口氣,隨即又警惕起來,"你怎么進(jìn)來的?"
"你給了我鑰匙,記得嗎?上周聚會后。"季青臨頭也不抬,"考慮到你的狀態(tài),我認(rèn)為有必要做一次家訪。"
祁安不記得給過任何人鑰匙,但他現(xiàn)在的記憶像漏水的篩子,什么都抓不住。他低頭看自己的手臂——那些紅色紋路已經(jīng)蔓延到了手掌,在皮膚下形成詭異的符文。
"24小時..."祁安喃喃道,"他說下一次副本24小時后開始。"
季青臨終于抬起頭,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布滿血絲:"虞昭激活了加速條款?"他快步走過來,抓住祁安的手臂檢查,"該死,已經(jīng)到三級蔓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