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在木地板上灑下細碎的光斑。林青崖輕手輕腳地起床,生怕吵醒還在熟睡的沈銀燈。他系上圍裙,正準備去廚房做早飯,忽然聽見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醒了?"他轉(zhuǎn)身,看見沈銀燈坐在床邊揉眼睛,長發(fā)亂蓬蓬地翹著。
沈銀燈打了個哈欠:"...嗯。"
"再睡會兒?"林青崖走回床邊,順手理了理她翹起的發(fā)梢,"還早。"
沈銀燈搖頭,伸手拽住他的圍裙帶子:"做什么早飯?"
"煮粥,煎蛋。"林青崖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想吃別的?"
沈銀燈松開手,慢吞吞地站起身:"...幫你。"
廚房里,林青崖淘米煮粥,沈銀燈站在一旁笨拙地打雞蛋。蛋液濺到圍裙上,她皺了皺眉,偷偷用袖子擦了擦。
"濺出來了?"林青崖頭也不回地問。
"...沒有。"
林青崖轉(zhuǎn)身,正好看見她手忙腳亂擦圍裙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沈銀燈耳尖一紅,把碗往他手里一塞:"...你來。"
早飯很簡單,白粥配煎蛋,還有一碟腌蘿卜。沈銀燈小口喝著粥,忽然開口:"今天要去茶會?"
林青崖點頭:"嗯,白英師叔組織的,推不掉。"
"我也去。"
林青崖夾菜的手一頓:"你想去?"
沈銀燈戳了戳碗里的煎蛋:"...不行?"
"當然可以。"林青崖笑著給她添了半碗粥,"就是怕你覺得無聊。"
沈銀燈輕哼一聲:"...總比一個人在家好。"
茶會設(shè)在城郊的竹園,白英早就在門口等候。看見林青崖帶著沈銀燈一起來,她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迎上來。
"銀燈也來了?真好。"白英親切地拉住沈銀燈的手,"正好陪我說話,這群老頭子聊的我都聽膩了。"
沈銀燈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往林青崖身邊靠了靠。
茶席布置得雅致,幾位懸門長輩已經(jīng)落座。看見沈銀燈,嚴長老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青崖,你怎么把她帶來了?"
林青崖不動聲色地擋在沈銀燈前面:"嚴師叔,銀燈是我的客人。"
"胡鬧!"嚴長老拍案而起,"她是苅族!"
茶席頓時安靜下來。沈銀燈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嚴師叔。"林青崖的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懸門祖訓(xùn)第三十六條是什么?"
"不得濫殺無辜!"嚴長老怒道,"但她——"
"沈銀燈可曾害人?"林青崖打斷他,"可曾作惡?"
茶席上一片寂靜。白英適時地打圓場:"好了好了,今天是來品茶的,說這些做什么?青崖,帶你媳婦坐我這邊。"
沈銀燈猛地抬頭:"...不是媳婦。"
白英笑瞇瞇地給她倒茶:"遲早的事。"
林青崖耳尖微紅,拉著沈銀燈坐下。茶香裊裊升起,暫時沖淡了方才的劍拔弩張。
——
回家的路上,沈銀燈一直沉默不語。林青崖牽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在想什么?"
"...沒什么。"
林青崖停下腳步,轉(zhuǎn)身面對她:"嚴師叔的話,別往心里去。"
沈銀燈抬頭看他,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青崖。"
"嗯?"
"如果..."她頓了頓,"如果有一天我必須離開..."
林青崖打斷她:"沒有這種如果。"
"我是說真的。"沈銀燈固執(zhí)地看著他,"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走,你別等我。"
林青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好啊。"
沈銀燈一怔:"...什么?"
"你不讓我等,我就不等。"林青崖牽起她的手繼續(xù)往前走,"我直接去找你。"
沈銀燈的眼眶突然有些發(fā)熱:"...傻子。"
林青崖笑著捏了捏她的手指:"嗯,我傻。"
夕陽西沉,兩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緊緊依偎在一起。路邊的野花隨風(fēng)搖曳,像是在為他們的腳步伴奏。
晚上,沈銀燈坐在院子里發(fā)呆。林青崖端著果盤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吃水果?"
沈銀燈搖頭:"...不餓。"
林青崖用竹簽插了塊蘋果遞到她嘴邊:"張嘴。"
沈銀燈下意識地咬住,酸甜的汁水在口中迸開。林青崖又遞了一塊,她乖乖張嘴,像只被投喂的貓。
"好吃嗎?"
"...嗯。"
林青崖突然湊近,在她唇上輕啄一下:"確實甜。"
沈銀燈耳尖通紅,伸手推他:"...煩人。"
夜風(fēng)拂過,院子里的藤蔓沙沙作響。林青崖握住她的手:"沈銀燈。"
"嗯?"
"不管發(fā)生什么,我們一起面對。"
沈銀燈看著他認真的眼睛,慢慢點了點頭:"...好。"
月光如水,靜靜灑在相擁的兩人身上。繡球花在夜風(fēng)中輕輕搖曳,藍紫色的花瓣上還帶著白天的露水,在月光下閃閃發(f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