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還未散去，林青崖已經(jīng)在院子里擺好了茶具。水壺咕嘟咕嘟冒著熱氣，茶香隨著晨風(fēng)飄散開來。

沈銀燈推開紗門走出來，手里捏著一本醫(yī)書，頭發(fā)隨意地扎在腦后，幾縷碎發(fā)垂在臉頰邊。她走到茶桌旁坐下，把書往桌上一放。

"這么早？"林青崖給她倒了杯茶，"昨晚睡得好嗎？"

沈銀燈接過茶杯，小口啜飲："...還行。"

她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顯然沒睡好。林青崖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做噩夢了？"

沈銀燈搖頭，把茶杯放回桌上："...就是睡不著。"

林青崖沒追問，又給她添了半杯茶："今天想去哪？"

"不去哪。"沈銀燈翻開醫(yī)書，"在家看書。"

陽光透過藤蔓的縫隙，在書頁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青崖看著她專注的側(cè)臉，突然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書頁上的一味藥材："這個我認(rèn)識。"

沈銀燈抬頭看他："...當(dāng)歸？"

"嗯，補(bǔ)血活血的。"林青崖笑著收回手，"你最近對醫(yī)書很感興趣？"

沈銀燈合上書："...隨便看看。"

林青崖起身去廚房端來一盤剛蒸好的桂花糕："嘗嘗？"

沈銀燈拿起一塊咬了一口，甜香軟糯，還帶著淡淡的桂花香。她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糕點(diǎn)，突然問："你會做藥膳嗎？"

"會一點(diǎn)。"林青崖在她對面坐下，"想學(xué)？"

沈銀燈猶豫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

林青崖笑著起身："那今天中午就教你做當(dāng)歸雞湯。"

——

廚房里，林青崖手把手教她處理藥材。當(dāng)歸、黃芪、枸杞，一樣樣擺在案板上。

"當(dāng)歸要先泡一下。"林青崖把藥材放進(jìn)碗里，"去苦味。"

沈銀燈學(xué)著他的樣子清洗藥材，動作有些笨拙。林青崖站在她身后，雙手覆在她的手上："這樣，輕輕搓一搓。"

他的呼吸拂過她的耳畔，溫?zé)嵊职W癢的。沈銀燈耳尖一紅，掙開他的手："...我自己來。"

林青崖笑著退開："好，你自己來。"

砂鍋里的水漸漸沸騰，藥材的香氣彌漫開來。沈銀燈盯著翻滾的水面，突然開口："林青崖。"

"嗯？"

"如果..."她頓了頓，"如果有人中毒，該怎么解？"

林青崖攪動湯勺的手一頓："看是什么毒。"

"斷腸草。"

湯勺"當(dāng)啷"一聲掉進(jìn)鍋里。林青崖轉(zhuǎn)頭看她，表情罕見的嚴(yán)肅："為什么問這個？"

沈銀燈別過臉："...書上看到的。"

林青崖盯著她看了幾秒，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沈銀燈，看著我。"

沈銀燈抬頭，對上他認(rèn)真的眼睛。

"無論發(fā)生什么，"林青崖一字一句地說，"我們一起面對。"

沈銀燈的眼眶突然有些發(fā)熱。她掙開他的手，轉(zhuǎn)身去拿鹽罐："...湯要糊了。"

林青崖沒再追問，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接過她手里的鹽罐："我來吧。"

——

午飯時，沈銀燈破天荒地喝了兩碗湯。林青崖給她夾了塊雞肉："味道怎么樣？"

"...還行。"

"只是還行？"林青崖故作傷心，"我可是把看家本領(lǐng)都教給你了。"

沈銀燈瞥了他一眼："...好喝。"

林青崖笑了，又給她盛了半碗湯："喜歡就多喝點(diǎn)。"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餐桌上，兩人的影子投在地上，靠得很近。沈銀燈低頭喝湯，突然說："下午我想去趟書店。"

"買什么書？"

"醫(yī)書。"

林青崖點(diǎn)點(diǎn)頭："我陪你去。"

沈銀燈搖頭："...我自己去。"

"好。"林青崖沒堅(jiān)持，"早點(diǎn)回來。"

——

傍晚，林青崖在院子里修剪藤蔓，聽見門口傳來腳步聲。他回頭，看見沈銀燈抱著幾本書走進(jìn)來，額頭上還有細(xì)密的汗珠。

"買了什么？"他放下剪刀走過去。

沈銀燈把書遞給他看：《本草備要》《傷寒論》《金匱要略》。

林青崖挑眉："這么專業(yè)？"

"...隨便買的。"

林青崖笑著接過書："晚上我陪你一起看？"

沈銀燈點(diǎn)點(diǎn)頭，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紙包："...給你。"

林青崖打開一看，是幾塊桂花糖。

"路過糖果鋪，"沈銀燈別過臉，"...順手買的。"

林青崖心頭一暖，捏起一塊糖放進(jìn)嘴里："很甜。"

他俯身在她唇上輕啄一下："你嘗嘗？"

沈銀燈耳尖通紅，推開他："...煩人。"

夕陽西沉，最后一縷金光透過藤蔓，在兩人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青崖牽著她的手往屋里走："晚上想吃什么？"

"...隨便。"

"沒有隨便這道菜。"

沈銀燈掐了他一把："...那就你定。"

林青崖笑著躲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