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云溪離開的這一個月,穆云漫可沒閑著。
皇后特意派了宮里最有經(jīng)驗的嬤嬤來教她大婚禮儀,從怎么走路、怎么行禮,到怎么伺候夫君更衣、怎么準備他愛吃的飯菜,事無巨細。穆云漫學得認真,但心里卻有自己的主意。
"公主,您嫁過去后住在公主府,按規(guī)矩駙馬是要每日來給您請安的..."嬤嬤正說著,穆云漫卻突然打斷:"我不要住公主府。"
嬤嬤一愣:"這...不合規(guī)矩啊。"
穆云漫托著腮,眼睛亮晶晶的:"我想住在葉府,和云溪一起,就像尋常夫妻那樣。"
嬤嬤嚇得直擺手:"這可使不得!您可是金枝玉葉..."
"我就要這樣。"穆云漫難得任性一回,"云溪從小在軍營長大,要是讓他天天來公主府請安,他肯定渾身不自在。"
消息傳到皇帝耳朵里,穆錦譽倒沒反對,只是笑著對皇后說:"咱們這丫頭,是鐵了心要當葉家媳婦了。"
于是,在葉云溪回來前,穆云漫已經(jīng)開始偷偷布置他們在葉府的新房。她讓人把葉云溪從小住的院子重新修葺了一番,添置了不少新家具,還特意在院子里種了他最喜歡的海棠樹。
這天,她正指揮宮女們掛帳幔,突然被人從后面一把抱住。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她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這么急著給我當媳婦?"葉云溪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穆云漫轉身,看見他風塵仆仆卻精神奕奕的樣子,鼻子一酸:"你還知道回來!"
葉云溪變戲法似的從懷里掏出一包荔枝:"答應你的,南境最好的荔枝。"
穆云漫破涕為笑,剝開一顆塞進他嘴里:"嘗嘗,甜不甜?"
葉云溪卻突然湊近,在她唇上輕啄一下:"這樣嘗更甜。"
周圍的宮女們趕緊低頭退下,穆云漫紅著臉捶他:"沒正經(jīng)!"
"聽說某人非要搬來葉府???"葉云溪摟著她的腰,眼里滿是笑意,"這么想伺候我?"
穆云漫哼了一聲:"誰要伺候你!我是怕你笨手笨腳,在軍營待久了,連怎么過日子都忘了。"
葉云溪大笑,突然一把將她抱起:"那咱們就好好過,過最尋常的日子,生一窩小崽子,氣死那些講規(guī)矩的老古板!"
穆云漫驚叫著拍他:"放我下來!誰要跟你生一窩..."
夕陽西下,兩人的笑聲飄蕩在院子里,驚飛了一樹的海棠花。
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葉云溪被按在府里學禮儀,簡直要了他的命。
"駙馬爺,這步子要再慢些..."禮部的老學究捋著胡子,第無數(shù)次糾正他的動作。
葉云溪額頭青筋直跳,他寧愿再去戰(zhàn)場上殺個三進三出,也不想在這像個木偶似的被人擺弄。好不容易熬到傍晚,他立刻換上便服溜出府,正巧碰上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蔣祎。
"走走走,喝酒去!"葉云溪一把勾住蔣祎的脖子,"再學那些破規(guī)矩,老子要瘋了。"
蔣祎笑得賊兮兮的:"正好,帶你去個好地方解悶。"
等到了地方,葉云溪抬頭一看"醉仙樓"三個大字,臉色頓時變了。這哪是普通酒樓,分明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樓!
"你瘋了?"葉云溪轉身就要走,"這要是讓漫漫知道..."
蔣祎一把拽住他:"怕什么?咱們就喝個酒!再說了,你這馬上要成親的人了,以后被公主管得死死的,還能有這逍遙日子?"
樓里的姑娘們見來了兩位俊俏公子,立刻熱情地圍上來。葉云溪渾身僵硬,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活像個木頭樁子。
"這位公子好生俊俏~"一個穿紅裙的姑娘往他身邊湊,濃郁的脂粉味熏得他直皺眉。
"不、不用..."葉云溪慌忙往旁邊躲,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蔣祎在旁邊笑得直拍桌子:"葉大將軍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怎么到了溫柔鄉(xiāng)反倒慫了?"
葉云溪黑著臉灌了口酒:"要喝就好好喝,別整這些沒用的。"
他滿腦子都是穆云漫那雙杏眼,要是讓她知道...光是想想就后背發(fā)涼。正琢磨著怎么脫身,忽然聽見隔壁雅間傳來熟悉的聲音——
"公主,咱們這樣偷溜出來,要是被陛下知道..."
"閉嘴!本公主倒要看看,那個呆子是不是真敢來這種地方!"
葉云溪手里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酒水濺了一身。蔣祎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好友像陣風似的沖了出去。
"哎!你跑什么..."
葉云溪哪還顧得上解釋,他現(xiàn)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完了,要被媳婦打斷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