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云溪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抬頭,眼神渙散:“偷什么雞……漫漫最近害喜嚴重,一晚上吐七八回,我都沒怎么睡……”
蔣祎瞪大眼睛:“這么嚴重?”
葉云溪抹了把臉,有氣無力地點頭:“吃什么吐什么,喝口水都能吐半天,昨兒半夜突然想吃蜜瓜,我跑遍半個京城才買到,結果她咬了一口就吐了……”
蔣祎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兄弟,辛苦了。”
葉云溪長嘆一口氣,生無可戀地癱在椅子上:“我現(xiàn)在就盼著她這孕吐趕緊過去,再這么下去,我怕是得死她前頭……”
蔣祎憋著笑:“要不……你找個大夫給她看看?”
葉云溪搖頭:“看了,大夫說正常,只能熬著。”
蔣祎撓撓頭:“那要不……你晚上睡軍營?躲躲清靜?”
葉云溪瞪他:“放屁!我敢躲?她要是半夜難受找不著我,能直接殺到軍營來!”
蔣祎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確實,穆云漫那脾氣,要是知道葉云溪故意躲著她,估計能提著劍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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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葉云溪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
練兵時走神,點卯時打哈欠,就連跟將士們切磋都能被一個普通士兵撂倒。
“將軍,您這狀態(tài)不行啊!”副將憂心忡忡地看著他,“要不您休息幾天?”
葉云溪擺擺手:“沒事,就是有點困?!?/p>
話音剛落,他站著都能打起瞌睡,腦袋一歪,差點栽地上。
副將:“……”
將士們面面相覷,小聲嘀咕:“將軍這是怎么了?被妖精吸了陽氣?”
“噓!別瞎說!將軍這是被公主折騰的!”
“???公主這么厲害?”
“那可不!聽說將軍現(xiàn)在連覺都睡不成,天天半夜被使喚!”
眾人頓時對葉云溪投去同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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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穆云漫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葉云溪不在床上。
她揉了揉眼睛,起身去找,結果在窗邊的軟榻上發(fā)現(xiàn)了他——葉云溪蜷著長手長腿,縮在小小的軟榻上睡著了,眉頭還皺著,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穆云漫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有點不是滋味。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蹲在他面前,仔細看了看他的臉——這才發(fā)現(xiàn),他眼下烏青一片,嘴角還起了個火泡,顯然是累得上火了。
穆云漫抿了抿唇,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
葉云溪睡眠淺,被她一碰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漫漫?怎么了?要喝水嗎?”
他說著就要起身,穆云漫連忙按住他:“沒有,我就是……看你沒在床上?!?/p>
葉云溪松了口氣,揉了揉眼睛:“我怕翻身吵到你,就來這兒睡了?!?/p>
穆云漫鼻子一酸,突然有點想哭:“我是不是太折騰你了?”
葉云溪一愣,隨即笑著捏了捏她的臉:“瞎想什么呢?你懷著孩子,辛苦的是你。”
穆云漫低下頭,小聲道:“可我老使喚你,你都累壞了……”
葉云溪把她拉進懷里,親了親她的發(fā)頂:“我樂意?!?/p>
穆云漫靠在他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那么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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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穆云漫的孕吐突然減輕了不少,一整天都沒怎么吐。
葉云溪驚喜萬分,晚上回府時特意帶了一堆她愛吃的點心,結果一進門,就看到穆云漫坐在桌前,面前擺著一碗黑乎乎的藥。
“這是什么?”葉云溪皺眉。
穆云漫抬頭,沖他笑了笑:“安胎藥,大夫說喝了對孩子好。”
葉云溪走過去,聞了聞那藥味,頓時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么苦?”
穆云漫點頭:“嗯,不過為了孩子,再苦也得喝?!?/p>
說完,她端起碗,一口氣把藥灌了下去,然后被苦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葉云溪心疼得不行,連忙拿了顆蜜餞塞進她嘴里:“慢點喝,又沒人跟你搶?!?/p>
穆云漫含著蜜餞,含糊不清地說:“長痛不如短痛嘛?!?/p>
葉云溪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你啊……”
穆云漫沖他甜甜一笑,心里卻偷偷松了口氣——其實這藥根本不是安胎藥,而是她特意找大夫開的止吐藥,雖然苦得要命,但效果確實不錯。
她不想再看他那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