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北境的風(fēng)裹挾著砂礫呼嘯而過，吹得營帳外的火把忽明忽暗。葉云溪站在沙盤前，指尖輕輕點(diǎn)著北戎部落可能進(jìn)犯的路線，眉頭緊鎖。副將趙誠立在一旁，低聲道：“將軍，探子回報(bào)，北戎騎兵近日在三十里外的山谷頻繁出沒，恐怕不日便會有所動作?！?/p>

葉云溪微微頷首，目光沉冷：“傳令下去，今夜加強(qiáng)戒備，輪值士兵不得松懈?！?/p>

趙誠抱拳應(yīng)下，轉(zhuǎn)身出帳。葉云溪揉了揉太陽穴，連日行軍，即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他解下佩劍，隨手?jǐn)R在案上，正準(zhǔn)備歇息片刻，忽然聽到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便是士兵的厲喝：“什么人！”

葉云溪眸光一凜，抄起佩劍便沖出營帳。夜色中，只見數(shù)道黑影如鬼魅般掠過營地，刀光閃爍間，已有幾名守夜的士兵倒下。

“敵襲！”葉云溪厲喝一聲，拔劍迎上。

刀劍相擊，火星迸濺。葉云溪身手矯健，一劍挑開迎面劈來的彎刀，反手刺入對方咽喉。然而敵眾我寡，偷襲者顯然早有準(zhǔn)備，趁著夜色掩護(hù)，竟有數(shù)十人潛入了營地。

混亂中，一支冷箭破空而來，葉云溪側(cè)身避讓，卻仍被箭矢擦過左臂，頓時(shí)鮮血浸透了衣袖。他咬牙揮劍，將放箭之人斬于劍下，隨即高呼：“趙誠！集結(jié)人馬！”

趙誠很快帶兵趕到，偷襲者見勢不妙，迅速撤退，轉(zhuǎn)眼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營地漸漸恢復(fù)平靜，只余下幾具尸體和斑駁的血跡。軍醫(yī)匆匆趕來為葉云溪包扎傷口，趙誠單膝跪地，滿臉愧疚：“末將失職，請將軍責(zé)罰！”

葉云溪擺了擺手，淡淡道：“不怪你，是我大意了?！?/p>

他低頭看著臂上的傷，雖不算重，卻足夠讓他警醒——北戎人比他想象的更為狡猾。

偷襲之事很快在軍中傳開，士兵們議論紛紛，有人低聲嘀咕：“將軍剛來就遇襲，這可不是好兆頭……”

“噓！小聲點(diǎn)！”另一人連忙制止，“讓將軍聽見還得了？”

葉云溪站在帳外，將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聽進(jìn)耳中。他神色未變，只是轉(zhuǎn)身回了大帳。

趙誠跟進(jìn)來，憤憤道：“將軍，這些混賬竟敢動搖軍心，末將這就去整治！”

葉云溪搖頭：“堵不如疏?！?/p>

他沉吟片刻，忽然問道：“趙誠，你覺得北戎人為何選在今晚偷襲？”

趙誠一愣：“這……想必是得知我軍初至，立足未穩(wěn)，想打我們一個(gè)措手不及。”

葉云溪微微一笑：“不錯(cuò)，但他們?yōu)楹文苋绱司珳?zhǔn)地找到我的營帳？”

趙誠臉色驟變：“將軍的意思是……有內(nèi)奸？”

葉云溪沒有回答，只是淡淡道：“傳令下去，明日全軍休整，加強(qiáng)巡邏，任何人不得擅自離營?！?/p>

夜深人靜，營地一角，一個(gè)黑影悄悄溜出營帳，借著夜色的掩護(hù)，朝北面的山谷疾奔而去。

山谷中，幾名北戎騎兵早已等候多時(shí)。黑影上前，低聲說了幾句，為首的騎兵冷笑一聲，丟過一袋銀子：“繼續(xù)盯著，有消息立刻來報(bào)?！?/p>

黑影接過錢袋，正要離開，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輕笑：“這么晚了，去哪兒??？”

他渾身一僵，緩緩回頭，只見葉云溪負(fù)手而立，月光下，那雙眸子冷得駭人。

“將、將軍……”黑影結(jié)結(jié)巴巴，手中的錢袋“啪”地掉在地上。

葉云溪彎腰拾起錢袋，掂了掂，似笑非笑：“為了這點(diǎn)銀子，就出賣同袍？”

黑影面如死灰，撲通跪地：“將軍饒命！小的只是一時(shí)糊涂……”

葉云溪冷冷打斷：“拖下去，軍法處置?！?/p>

趙誠帶人上前，將叛徒押走。葉云溪望著北戎騎兵消失的方向，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