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棠的藍蠟筆觸及克萊因瓶曲面時，1999年產(chǎn)的老式復寫紙突然滲出松節(jié)油氣味。物理教室的渾天儀在無風狀態(tài)下自轉(zhuǎn)，葉暮軒板書到一半的薛定諤方程被擦去，粉筆灰落成北斗七星的錯位圖譜——正是她上周在拓撲作業(yè)邊緣涂鴉的星座。

"別碰那支蠟筆！"沈清魚甩出顏料管擊飛藍蠟筆，群青色在空氣中劃出黎曼流形。被擦到的克萊因瓶突然內(nèi)外翻轉(zhuǎn)，瓶內(nèi)涌出的卻不是預期中的負能量粒子，而是白暮夢鎖骨胎記的磷光碎屑。

蘇念念的聲紋觸發(fā)了渾天儀內(nèi)置的留聲針。當琥珀麥克風的殘片在磁場中重組時，二十年前白暮夢與校長的加密通話被播放："...實驗體00的覺醒閾值必須控制在..."雜音中突然插入林小棠解莫比烏斯環(huán)的鉛筆摩擦聲。

"星圖在自我修正。"顧景言用機械義肢掃描粉筆灰，虹膜殘存芯片解析出非歐幾何的黃昏線。當他將第七塊石墨烯貼在錯位的天樞星位置時，整間教室的重力突然西偏37度，未固定的課桌全數(shù)滑向克萊因瓶口，在曲面邊緣擠壓成四維立方體。

沈清魚突然撕開群青顏料管扎向手腕。鈷藍色與條形碼灰燼混合的剎那，冷藏庫方向傳來金屬疲勞的嘶吼。眾人視網(wǎng)膜上同時浮現(xiàn)加粗的日文指令：

「補完程序異常

覺醒閾值：99.1%」

林小棠抓住滑向克萊因瓶的課桌腿，藍蠟筆在桌面刻出貝葉斯概率公式。當?shù)?筆豎線穿透松木紋時，葉暮軒的板書殘灰突然懸浮成霍金輻射模型，而真正的教師正被數(shù)據(jù)流釘在1999年的校歷前——他的掌紋與白暮夢原型體的冷凍艙識別碼完全吻合。

"時間錨點在這里！"蘇念念撞開塞滿四維立方體的儲物柜。母親的聲音從立方體間隙滲出，指引她將量子玫瑰刺青貼向霍金輻射模型。當發(fā)光的DNA鏈刺穿克萊因瓶時，眾人突然看見二十個自己正站在不同曲率的空間里同步書寫林小棠的拓撲作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