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華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節(jié)因為用力微微泛白。老大夫慢悠悠地把著脈,屋里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昂簟彼磷『粑?,心跳聲在耳畔咚咚作響。老大夫忽然捋了捋胡須,臉上的皺紋堆出一朵花似的笑容:“恭喜啊,這是喜脈!”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面,在每個人心里激起了漣漪。
“哎呀呀!真的嗎?”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緊接著一群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嚷嚷著,“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庇腥死廴A的手,上下打量,眼里滿是羨慕;還有人拍著巴掌直點頭,嘴里念叨個不停。壽華愣了一下,隨即臉頰泛紅,低垂著頭,嘴角卻不自覺地彎成了月牙。
消息傳開的速度快得驚人,沒幾天工夫,村子里幾乎人人都知道了。鄰居們拎著籃子、挎著布袋登門道賀,土雞蛋、青菜、鮮果塞滿了廚房角落。院子里人來人往,笑聲和談話聲交織成一片,熱鬧得像過年一般。丈夫從地里回來時聽到消息,鞋都沒顧得上脫干凈就沖進了屋,一張臉漲得通紅,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他搓著手,不停地重復同一句話:“我要當?shù)?!咱家要添新丁了!”說完又跑去挑水劈柴,動作比平時利索了好幾倍。
日子一天天過去,壽華的小腹?jié)u漸隆起,行動也越發(fā)遲緩。每走一步,她都要小心翼翼地扶著墻或者桌沿,生怕摔倒。而丈夫干脆推掉了大部分外出做工的機會,守在家里陪著她。他開始學著下廚,雖然偶爾會燒焦鍋底,但每次端出來的東西總是熱氣騰騰,帶著滿滿的誠意?!澳銍L嘗這個,咸淡合適不?”他說完自己先嘗了一口,結果燙得直吸氣,逗得壽華咯咯直笑。
婆婆更是忙得腳不沾地,每天變著法兒給壽華燉湯補身子。砂鍋咕嘟咕嘟冒著泡,濃郁的香氣飄滿整個屋子。閑下來的時候,老人坐在窗邊翻找舊物,找出年輕時親手做的小衣服,一針一線仔細修補起來。“那個時候條件差,布料也不好,現(xiàn)在改改還能用?!彼f著,眼底浮現(xiàn)出一絲懷念,手上的針線卻一刻未停。
村里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搖頭晃腦地評論道:“瞧瞧人家壽華,這胎懷得多有福氣,孩子肯定也是個有福之人!”聽到這些話,壽華總是輕輕摸著自己的肚子,感受到里面那個小生命偶爾的蠕動,她的表情柔軟得像是春日的云霞。她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個溫馨的畫面:一家三口坐在飯桌前共享晚餐,孩子搖搖晃晃跑向自己,奶聲奶氣叫著娘親……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忍不住露出滿足的笑容。新的生命,就像一陣溫柔的春風,吹拂過這個原本就溫馨的家庭,為它增添了更多的生機與希望。而五福臨門的故事,也因此被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變得更加圓滿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