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是平城第一大家,無人能撼動(dòng)其位置。蔡老家主年逾不惑,卻膝下無子,只有一女,芳名嘉彤。隨著蔡老病重,坊間慢慢興起了一道傳言,稱:蔡老的親生女兒并不姓蔡,如今的蔡大小姐,是蔡老養(yǎng)女,真千金卻不知所蹤。蔡家的地位,也逐漸岌岌可危。
“大小姐,今日秘書考核最后一項(xiàng)結(jié)束,就等你去親自挑選你的秘書,”潘管家半低著頭,不卑不亢道,“老爺說了,這一次,不管小姐愿不愿意,都要給小姐安排秘書。我覺得,小姐還是不要等到老爺親自出手?!?/p>
“知道,我去就是?!辈碳瓮蟾挪碌玫讲汤嫌靡?,也沒再多說些什么。她取了椅背上的風(fēng)衣,隨意往肩上一披,提了包,上了車。能進(jìn)最后一輪的,盡是些兇神惡煞之徒,整天對著這樣的秘書,遲早被嚇?biāo)馈?/p>
一道略顯瘦弱的身影吸引了蔡嘉彤的視線:“怪了,能進(jìn)蔡家最后一輪的,竟然有女人,就你了。”
“多謝大小姐抬愛。”那女子身高偏高,眉宇間,盡顯不屬于這污穢世間的清冷。然而這股氣質(zhì),最是讓蔡大小姐好奇,好奇她為何偏偏要進(jìn)蔡家這修羅場。當(dāng)然,也激起了蔡嘉彤偏偏要將她拽進(jìn)這骯臟淤泥的想法。
“你叫什么?”蔡嘉彤的手,緩緩撫上她的肩。
“丁嘉彤?!彼颐Χ汩_。
這么容易害羞啊。蔡嘉彤的視線落在了丁嘉彤微紅的耳根上:“膽子不小,和我同名,卻絲毫不避諱?!?/p>
“父母取的,沒辦法。”她還是那樣,聲音聽不出一點(diǎn)波瀾。
蔡嘉彤游離了片刻,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那道傳言:“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私人秘書,叫你彤姐你應(yīng)該不會(huì)介意吧?”她很難不懷疑i,丁嘉彤就是散播這傳言的人有意派來的,但直覺告訴她又不太像。
“大小姐樂意就好?!倍〖瓮?。
“正好,今晚有個(gè)局,你換身衣服,陪我去?!闭f著,蔡嘉彤推著丁嘉彤就上了車。
“大小姐,慢點(diǎn)。”。。。
“彤姐姐身材高挑,皮膚白皙,最適合穿裙子。這件就不錯(cuò)?!辈碳瓮畯囊鹿窭锓鲆粭l禮裙,往丁嘉彤身上比了比,“剛剛好。快,換上,晚宴時(shí)間快到了?!边@條禮裙,是蔡大小姐買了還未來得及穿過的。
丁嘉彤接了衣服,卻仍立在原處。
“愣著干嘛,快去?!辈碳瓮浦〖瓮率易呷?。。。
黃昏的殘陽,染紅了西邊的天,唯留層云,仍是潔凈的白。
晚宴地點(diǎn)是楊家名下的一個(gè)高級餐廳,裝飾得金碧輝煌,絲毫不遜色于宮廷殿宇。來赴宴的,皆是在平城有權(quán)勢的家族,自是不乏對蔡家虎視眈眈之輩。
這好像,更像一場鴻門宴,丁嘉彤想著,就聽見蔡嘉彤輕聲嘆了口氣,看來,她這大小姐位置坐的,并不舒坦。
“像蔡大小姐這樣的人物,來參加宴會(huì),竟然連個(gè)男伴都沒有?!睏罟{攔在二人身前,跟在他旁邊的是周家大小姐周煜。
“楊少,許久未見,別來無恙。”蔡嘉彤一眼就瞟到不遠(yuǎn)處欲來解圍的周小少爺——周燁,急忙接著說道,“哪條規(guī)定說女人就一定要配男伴,女伴不行嗎?”她拉起丁嘉彤的手,“彤姐姐,你說是吧?”
“是?!倍〖瓮畯?qiáng)忍住笑意,言簡意賅回答道,默默看著周燁落寞走遠(yuǎn)的背影。那就勉為其難配合一下你吧,這一次,她沒有像之前一樣躲開她的親近。
“還請楊少換首舞曲?!辈碳瓮旖俏⑽⒐雌?,朝楊箋wink了 一下。
“好,那就應(yīng)了蔡大小姐的要求?!睏罟{又笑了,只不過這次笑得有些瘆人。
“大小姐,我不會(huì)。。。”丁嘉彤下意識(shí)想找個(gè)借口拒絕,卻被打斷。
“沒事,我教你?!闭f著,蔡嘉彤舉起她的手搭到自己肩上,自己則攬住她的腰。
丁嘉彤對距離突然的拉近十分不適應(yīng),但隨著音樂起,她逐漸放松的跳完了整首曲子。這蔡大小姐,怎么如此調(diào)皮,她不住嗔怪。此時(shí),頑皮的大小姐的關(guān)注點(diǎn),全在她紅透了的耳根上。
“謝謝,”舞后,蔡嘉彤找服務(wù)員要了一杯whisky,丁嘉彤則要了一杯白水。
“你剛才,為什么不讓我替你解圍?”這聲音是周燁。丁嘉彤對這人有印象,畢竟周家與蔡家是世交,她之前與周燁還有過娃娃親。
“蔡家地位已不像之前那般穩(wěn)固,已然處于風(fēng)口浪尖。我并不想將周家牽扯其中。更何況我同你說過的,我并不是你那所謂的娃娃親對象?!辈碳瓮粸樗鶆?dòng),欲離,卻又被周燁攔住。
“這位便是阿彤新招的秘書吧?”丁嘉彤感覺得到,周燁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滿敵意。他擋她們的手中拿著酒杯,里面還有未飲盡的紅酒。周燁微微抬手,將杯中酒緩緩傾倒在了地上。
“周燁,你想干嘛?”叫周燁全名時(shí),就代表著蔡嘉彤心情并不好,但她的語氣終究是沒強(qiáng)硬起來。
“周少,聊天歸聊天,怎么還浪費(fèi)我的酒,真是白瞎了這好酒?!睏罟{不知又從哪里冒出來湊熱鬧。
“改天我親自向楊少賠罪?!闭f著,周燁問服務(wù)員又要了一杯酒,倒的極滿。
“阿彤,今日要么讓你這秘書干了這杯酒,要么明日我便登門蔡家求親?!?/p>
“別無理取鬧,我們走?!辈碳瓮秩ダ〖瓮氖郑贿^這一次,沒拉到。
“不勞周少費(fèi)心,我喝便是?!倍〖瓮呀?jīng)接過了那個(gè)杯子。她看得出蔡周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她也不是愛管閑事之輩,但不知為何,她接的很迅速,即使明知自己酒精過敏的前提下。
“恕我們失陪?!辈碳瓮求@訝萬分的,只不過她沒有顯露于色。丁嘉彤這人很深,深得她也無法一探究竟,于公來說,對蔡家是個(gè)不小的威脅。但她就是樂意將她留在身邊,一直,永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