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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泉里浮著碎冰,阿灼蜷縮在池邊青石上發(fā)抖。
月光穿過冰魄峰的千年寒霧,在她蒼白的皮膚上凝出細碎冰晶。
"又疼了?"
霜雪般的聲音落在耳畔,她慌忙抓住滑落的衣襟。
沈無涯半跪在寒泉邊,玉冠束著的墨發(fā)垂落水面,驚散了一池浮冰。他伸手去探阿灼腕脈,指尖觸到的肌膚比寒玉床還要冷。
阿灼瑟縮著往霧氣里躲:"師尊別碰,會凍傷......"
話音未落,溫?zé)岬撵`力已順著經(jīng)脈涌進來。
沈無涯的眉心凝著霜,玄色廣袖被泉水浸透,露出腕間一道猙獰的舊傷。
阿灼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雪夜,師尊就是用這道傷口流出的血,暖化了她喉間凝結(jié)的冰碴。
"今日是十五。"
沈無涯忽然開口,白玉似的指尖凝出一朵冰蓮,"含著。"
阿灼剛要接過,忽然瞥見他襟口一抹暗紅。
那顏色像極了去年除夕,她在師尊書房看到的紅梅——明明冰魄峰終年落雪,怎會有梅花?
"師尊受傷了?"
她抓住那片染血的衣角。
沈無涯拂袖震開她的手,冰蓮順勢滑入她口中。
清苦的藥香在舌尖漫開,阿灼突然渾身劇顫,仿佛有火在骨髓里燒。
她沒看到師尊瞬間慘白的臉色,更沒發(fā)現(xiàn)池水正在結(jié)出詭異的血色冰花。
"睡吧。"
帶著青竹氣息的外袍裹住她時,阿灼恍惚看見師尊發(fā)間閃過銀光。
可等她再睜眼,人已經(jīng)躺在寒玉床上,錦被還帶著日曬后的松香——就像過去千百個月圓之夜,師尊總說后山的陽光正好。
夜色濃稠如墨。
沈無涯站在誅仙崖邊,扯開浸血的白衣。
月光照在他胸口九枚冰釘上,第七根肋骨下方有道新傷。
他并指如刀劃開傷口,看著心頭血一滴滴落進白玉瓶。
崖下傳來鎖鏈撞擊聲,魔氣凝成一張熟悉的臉:
"用九重噬心釘強壓寒毒,劍尊還能撐多久?
等小徒弟發(fā)現(xiàn)你的心尖血都喂了焚心蠱......"
沈無涯抬手凍碎魔影,鮮血卻從嘴角溢出來。懷中的玉瓶貼著心口,漸漸染上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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