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野感覺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迷迷糊糊之間,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雨夜,雨啊,一直下啊下,他被困在陷阱里,腳疼的厲害。
他以為自己會在這個地方默默死去,卻不想這時卻下來一個人,陪他聊天,給他吃的,然后將他帶出了那個可怕的陷阱。
“阿野……阿野、阿野!”
蕭野睜開眼,眼前是厲征的臉,此小時候更加英俊,更加成熟。
“阿征……咳咳!”蕭野嗓子還是啞的,還很痛,只能勉強發(fā)個聲,連咽口水都困難。
厲征松了口氣,人總算是醒了,剛剛一直在說什么夢話,他又馬上讓軍醫(yī)來為蕭野診治,接下來便是吃藥,好生休養(yǎng)。
“阿野,你也太亂來了,你……”厲征看著蕭野病怏怏的樣子又氣又惱,都怪自己太沒用,還阿野也牽扯了進來。
蕭野扯了扯厲征的衣袖,厲征俯下身抵住蕭野的額頭,有些累了:“阿野,下次別亂來了,你真是嚇?biāo)牢伊?。?/p>
蕭野垂下眼,過了一會兒見厲征還沒動靜,他又抬頭看了一眼,原來是厲征伏在他身上睡著了。
蕭野力氣恢復(fù)了些,輕輕將厲征放下來,替他蓋上被子,帳內(nèi)炭火足,他便又扯過一張毛毯蓋著,乖乖躺在厲征身邊。
沒有人來打擾,蕭野很快又睡了過去,厲征是真的累了,在察覺到蕭野的氣息時,他無意識的靠了過去,睡了一場安穩(wěn)覺。
直至第二日日上三竿厲征才醒了過來,這下精神足了,而蕭野不知何時也鉆進了被子里,像貓一樣窩在厲征懷里。
當(dāng)厲征醒來時,蕭野也悠悠轉(zhuǎn)醒,一時不知今夕何夕。
原來,從蕭野昏迷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快三天了,前兩天厲征只來得及換下臟衣,然后便是守著蕭野,蕭野不醒他便一刻也不安心,直至蕭野醒來,支撐他的那根弦斷了,他才有空睡了一覺。
軍醫(yī)把了脈,蕭野的情況已然好轉(zhuǎn),只是得堅持喝藥。
厲征給蕭野喂藥,一旁放著士兵去鎮(zhèn)上買的蜜餞甜糕,蕭野很討厭苦味,只是一直被藏的很好。
蕭野一口氣將藥喝完,厲征將蜜餞塞進他嘴里,中和了那苦味,一吃藥就有糖,這是蕭野以前從來沒想過的事情。
又歇了一天,厲征不知從何處弄來了一輛馬車,雖說沒有將軍府內(nèi)的馬車華麗舒適,但能有也不錯了。
厲征是不會讓蕭野再去騎馬的,于是蕭野就坐上了馬車,馬車雖簡陋,但卻鋪了兩層厚毛毯。
而厲征就騎著小黑跟在馬車旁,小白跟在小黑后面,蕭野一掀開簾子就可以看見他。
因為有蕭野在,整個軍隊的行軍速度慢了三分之一,比預(yù)計晚了近十日才抵京。
雖說在枯松林損失了不少人馬,但后來卻不費一兵一卒斬殺敵軍將領(lǐng)首級,斬殺大半敵軍,功大于過,皇帝依舊準(zhǔn)備了慶功宴。
蕭野自然是要出席的,只是在眾人眼中,他這個“平平無奇”的二皇子,無論怎么樣都比不過那個戰(zhàn)功顯赫的厲將軍,所以眾人自然沒有將二皇子放在眼中。
太子也回了宮,趕上了這場慶功宴。
蕭野靜靜的坐著,太子蕭恒坐在他們的斜對面,偶爾抿一口杯里的酒,厲征總覺得蕭恒似乎總是有意無意看向這邊。
宴席過半,一個宮女走過來,附在蕭野耳邊說了句什么,蕭野點點頭,給厲征說了一聲就離了席,過了一會兒,蕭恒也離開了。
御花園中,蕭野無聊的揪下一片葉子,不一會兒,后面便傳來腳步聲,蕭野回頭,對上蕭恒那雙復(fù)雜的眼。
“臣弟參見太子殿下?!?/p>
蕭恒上前輕扶起蕭野:“不必多禮,起來吧。”
“是?!?/p>
“之前父皇派本宮巡視江南一帶,這一去路途遙遠,不曾想收到你成婚消息時,竟已過了月余。阿野,你是真心想嫁他,還是情不得已?”
“殿下多慮了,臣弟是真心想與阿征成婚,阿征也對我很好?!?/p>
“阿征……阿野,你是皇子,身份尊貴,他厲征是個修了八輩子的福分才能與你成婚,阿野,以后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便回來吧,有皇兄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蕭野被這句話說的云里霧里,但還是恭敬的回答。
良久,蕭恒嘆了口氣:“罷了,阿野你回去吧,若是厲征有任何對不住你的地方,本宮不會放過他的。”
蕭野垂下眼:“那恐怕要讓殿下失望了,臣弟先行告退,殿下保重。”
蕭恒看著蕭野的背影,摩挲了一下剛剛觸碰蕭野手腕的手指,喃喃道:“還是殿下啊……罷了……”
宴會散去,兩人回府后又吩咐下人做的一些飯菜,像這樣的宴席,大多人都拉關(guān)系去了,誰又在乎那些吃食?
兩人都是半飽,又吃了些飯菜才回了房。
蕭野的傷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厲征身上的傷雖然多,但大多都是小傷,只是后背有一道刀傷尚未完全愈合。
蕭野一邊給他上藥,一邊給他講在御花園中發(fā)生的事。
“阿征,你說我和太子又不熟,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就算了,他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厲征總感覺哪里不對,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也想不明白,沒事,見招拆招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