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裴縛霜感覺窗外的彼岸花顏色更加艷麗了。
盯著那鮮艷的彼岸花有一瞬間的失神,身旁的人發(fā)出了不滿的聲音。? ? “嘖,親愛的在看什么呢”? ?下巴被一只大手鉗住,用力的掰向另一個方向。
看著對方那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好美”
裴縛霜的視線被迫從窗外那片妖艷的彼岸花上移開,下巴傳來的疼痛讓他輕輕蹙眉。鉗制他的手指修長而冰冷,像是某種冷血動物的觸須。
"我在問你話呢,親愛的。"那個聲音又響起來,帶著甜膩的微笑。
裴縛霜終于將目光聚焦在面前這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不,不完全一樣——對方的眼角有一顆小小的淚痣...又不像痣而自己沒有;對方的瞳孔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不自然的暗紅色,像是干涸的血跡。
"裴縛寒..."他輕聲念出對方告訴他的名字,舌尖抵著上顎,感受這個名字帶來的微妙戰(zhàn)栗。
"對,是我。"裴縛寒笑了,松開鉗制他下巴的手,轉而用指尖輕輕描摹他的唇線,"你總是看那些花,它們比我好看嗎?"
裴縛霜沒有回答。窗外的彼岸花確實美得驚心動魄,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他記得昨天這些花還沒有這么鮮艷,仿佛每一分鐘都在變得更加濃烈。
"不說話?"裴縛寒的指尖突然用力,指甲陷入裴縛霜的下唇,一絲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真不乖。"
疼痛讓裴縛霜輕微地顫抖,但他依然沉默。自從三天前被系統(tǒng)丟到這個世界而自己的任務是 [殺死完整的“我”]
裴縛寒嘆了口氣,忽然又變得溫柔起來。他俯身舔去裴縛霜唇上的血珠,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你知道嗎?你的血和那些花是一個顏色。"他在裴縛霜耳邊低語,呼吸冰冷,"我更喜歡你的味道。"
鏡屋里永遠彌漫著淡淡的鐵銹味和某種甜膩的花香。裴縛霜被半強迫地靠在裴縛寒懷里,透過對方的肩膀,他看見墻上那面巨大的落地鏡——鏡中的裴縛寒正對他露出一個扭曲的微笑,而鏡中的自己面色蒼白,眼神空洞。
"放我出去。"裴縛霜第三次提出這個要求,聲音比前兩次更加虛弱。
裴縛寒發(fā)出一聲輕笑,手指穿過他的黑發(fā),溫柔地梳理著。"為什么要出去呢?外面那么冷,那么臟...在這里,你有我,我們永遠在一起不好嗎?"
他說著,突然將裴縛霜轉向那面大鏡子,從背后緊緊抱住他。"看,我們多相配。"鏡中,兩個長相幾乎相同的青年交疊在一起,一個眼神瘋狂而熾熱,一個神情恍惚而脆弱。
裴縛霜注意到鏡中自己的衣領處有一抹紅色——是今早還沒有的。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衣領,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你發(fā)現(xiàn)了?"裴縛寒興奮地收緊手臂,"你在慢慢變成我的!看啊,鏡子從不說謊。"
恐懼終于徹底攫住了裴縛霜的心臟。他開始掙扎,卻被更用力地禁錮。裴縛寒的嘴唇貼在他的頸動脈上,輕輕廝磨:"別怕,親愛的。等彼岸花開到最艷的那天,我們就能真正合二為一了。你會喜歡的...我們會成為最完美的存在。"
窗外,那片彼岸花在無風的情況下輕輕搖曳,仿佛在附和著這個恐怖的承諾。裴縛霜絕望地發(fā)現(xiàn),花的顏色似乎又深了一些,紅得幾乎發(fā)黑。
鏡屋里響起了裴縛寒輕柔的哼唱聲,調子熟悉又陌生,像是童年某個被遺忘的搖籃曲。裴縛霜的意識開始模糊,他隱約記起很久以前,似乎真的有這么一首歌,由另一個聲音唱給他聽...
當他的視線徹底陷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鏡中裴縛寒滿足的笑容,和窗外那片吞沒一切的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