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斜照進練習(xí)室時，金恩冉的指尖還在顫抖。她盯著鏡中自己浮腫的眼皮和脖頸處那抹紅痕，慌亂地拉高練功服領(lǐng)口，卻在推門瞬間迎上宋亞軒冰冷的目光。

宋亞軒遲到兩小時十七分鐘。

宋亞軒的鋼筆重重敲在記錄板上，鏡片后的目光掃過她凌亂的發(fā)絲。

宋亞軒如果連時間觀念都沒有，不如現(xiàn)在就放棄出道。

金恩冉張了張嘴，喉間像卡著塊碎玻璃。昨夜的記憶如潮水涌來——劉耀文滾燙的吻、糾纏的體溫、還有今晨他沉睡時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陰影。她別開臉，聲音輕得像片羽毛

金恩冉對不起。

宋亞軒的呼吸驟然急促。他看著她眼下青黑，看著她垂眸時脆弱的弧度，攥著記錄板的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本該脫口而出的斥責(zé)突然變成嘆息，他轉(zhuǎn)身調(diào)出音樂，聲音放軟。

宋亞軒先從體能訓(xùn)練開始。

跑步機的履帶聲在寂靜的練習(xí)室里回響。金恩冉機械地邁步，汗水很快浸透了后背。宋亞軒倚在器械旁，目光緊鎖著她搖晃的身影。當(dāng)她第三次差點摔下跑步機時，他猛地按下暫停鍵，毛巾精準(zhǔn)甩在她肩頭。

宋亞軒腦子在想什么？

金恩冉沒…沒什么。

金恩冉擦汗時，領(lǐng)口不經(jīng)意下滑，露出鎖骨處半枚淡紅的印記。宋亞軒的瞳孔驟然收縮，喉結(jié)滾動著伸手去碰，卻在即將觸到肌膚時猛地收回。他轉(zhuǎn)身打開音響，重低音震得地板發(fā)顫。

宋亞軒再來！

舞蹈分解動作練到第五遍，金恩冉的膝蓋重重磕在地板上。宋亞軒幾乎是瞬間沖過去，溫?zé)岬恼菩耐凶∷南ドw。

宋亞軒疼不疼？

他的聲音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拇指輕輕揉著她發(fā)紅的關(guān)節(jié)。

金恩冉抬頭的剎那，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觸。宋亞軒身上清冽的雪松氣息裹著她，他垂落的發(fā)絲掃過她的額頭。

宋亞軒別折磨自己。

他低聲說，指腹擦過她臉頰的汗水。

宋亞軒你明明可以…

金恩冉亞軒！

金恩冉突然后退，后背撞上把桿。她慌亂整理領(lǐng)口，卻為時過晚——宋亞軒的目光死死釘在她頸側(cè)那片艷紅的吻痕上，像被人兜頭澆下一桶冰水。

宋亞軒這是誰的？

他的聲音冷得可怕，指尖幾乎要掐進她的肩膀。

宋亞軒那天晚上那個小狼狗？

金恩冉別過臉不說話，宋亞軒卻猛地扳過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宋亞軒回答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的眼眶發(fā)紅。

宋亞軒你要拿自己的前途去賭這種見不得光的感情？

金恩冉沒什么！

她猛地偏頭，發(fā)梢掃過他手背。

金恩冉只是不小心撞到了。

宋亞軒撞到會撞出心形的瘀傷？

宋亞軒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溫柔。他的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拇指摩挲著她的下唇。

宋亞軒冉冉，說謊可不是好孩子該做的事。

他俯身靠近，溫?zé)岬暮粑鼟哌^她耳畔。

宋亞軒需要我?guī)湍慊貞洠蛲淼降装l(fā)生了什么嗎？

金恩冉掙扎著推開他。

金恩冉我的私生活不用你管！你只是我的經(jīng)紀(jì)人！

宋亞軒不用我管？

宋亞軒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自嘲與憤怒。

宋亞軒當(dāng)初在地下劇場是誰每天給你送潤喉糖？是誰熬夜幫你改了十七版企劃書？

他逼近一步，聲音壓低。

宋亞軒金恩冉，你真以為我只是個盡責(zé)的經(jīng)紀(jì)人？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

宋亞軒你以為那些匿名的鼓勵卡片，真的是天上掉下來的？

金恩冉的瞳孔猛地收縮。記憶突然被拽回地下劇場時期，那些藏在儲物柜里的潤喉糖，還有卡片上熟悉的字跡——此刻宋亞軒攥著鋼筆的手，骨節(jié)分明的模樣，與記憶里在卡片上寫字的背影逐漸重疊。

金恩冉你是…

她的聲音發(fā)顫。

宋亞軒現(xiàn)在想起來了？

宋亞軒逼近一步，兩人之間只剩一拳的距離。他身上的雪松香水混著汗味，灼熱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尖。

宋亞軒我看著你從籍籍無名走到現(xiàn)在，不是為了看你把自己糟蹋在這種見不得光的感情里。

練習(xí)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賀峻霖倚在門框上，金絲眼鏡后的目光掃過兩人泛紅的眼眶，最后落在金恩冉頸間的痕跡上。他慢條斯理地摘下眼鏡擦拭，皮鞋踏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聲響。

賀峻霖這是在干什么？

金恩冉轉(zhuǎn)身的瞬間，賀峻霖已經(jīng)伸手?jǐn)堊∷难粗篙p輕摩挲著她的后背。

賀峻霖哭什么？誰欺負(fù)你了？

他故意將她往懷里帶了帶，讓宋亞軒能清楚看到自己掌心貼在她腰際的模樣。

賀峻霖告訴小賀哥哥，嗯？

宋亞軒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他看著賀峻霖低頭在金恩冉耳邊低語，看著她泛紅的耳尖，突然覺得眼前的場景無比刺眼。

宋亞軒好，很好。

他扯掉領(lǐng)帶甩在地上。

宋亞軒金恩冉，從今天起，你自生自滅吧。

金恩冉亞軒！

金恩冉伸手去抓，卻只抓到一片空氣。宋亞軒摔門而去的聲響震得頂燈搖晃，賀峻霖卻將她摟得更緊，下巴抵在她發(fā)頂。

賀峻霖別管他。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

賀峻霖有我在。

他指尖劃過她頸間的吻痕，在她耳邊輕笑。

不過下次，記得藏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