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月光透過天牢氣窗,在齊悅腕間烙下斑駁的影。她摩挲著玉鐲內側的"2023",聽著遠處更鼓聲,忽然將鐲子對準月光——這是外婆臨終時交給她的顯微雕刻鏡。
"果然..."當放大百倍的刻痕顯現(xiàn)出DNA雙螺旋圖案時,牢門鐵鏈嘩啦作響。宇文淵挾著夜露寒氣踏入,玄色大氅下露出半截染血的劍鋒。
"喝下。"他遞來青瓷藥瓶,指尖殘留著硝石氣息,"這是假死藥。"
齊悅沒接藥瓶,反而舉起玉鐲:"我可能知道銅鏡的真相了。你看這紋路,根本不是裝飾,而是納米級集成電路..."
宇文淵突然將她按在潮濕的墻壁上,眼底翻涌著從未示人的脆弱:"三個時辰后,你會被押往祭天臺。現(xiàn)在要么跟我走,要么..."
"時空錨點。"齊悅直視他的眼睛,"我出現(xiàn)在你浴池那晚,是不是恰逢熒惑守心天象?"
宇文淵手指微顫。十年前母妃難產(chǎn)那夜,同樣星象下,他親眼見那個與齊悅容貌相似的女子抱著青銅鏡消失在雷雨中。
地牢外忽然傳來陸明的暗號。宇文淵將藥瓶塞進齊悅手中,轉身時低聲說:"活著,本王不許你死。"
與此同時,現(xiàn)代博物館實驗室正爆發(fā)激烈爭論。王教授指著CT掃描圖驚呼:"青銅鏡內部有精密齒輪結構,還有這個——"他放大圖像,"鏡鈕位置嵌著塊集成電路板!"
"更詭異的是這個。"實習生調出監(jiān)控錄像,"昨晚閉館后,修復室出現(xiàn)個古裝女子的全息投影,她伸手觸碰銅鏡的姿勢..."畫面定格在齊悅穿越前的最后一秒。
天啟十三年七月初七,祭天臺。
齊悅被鐵鏈鎖在青銅柱上,看著臺下黑壓壓的百姓。國師揮舞桃木劍,符紙在火光中化作灰蝶。當劊子手舉起玄鐵刀時,她突然高喊:"我能證明自己不是妖孽!"
宇文淵握緊袖中暗弩,卻見齊悅掙脫繩索,舉起銅鏡碎片:"諸位且看!"她將碎片拋向祭壇四角,陽光經(jīng)鏡面折射,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全息投影。
投影中浮現(xiàn)出大周未來二十年景象:黃河改道良田萬頃,鐵甲戰(zhàn)船揚帆東海,甚至還有宇文淵身著龍袍接受萬民朝拜的畫面。百姓們紛紛跪倒,高呼"神女降世"。
"妖術!"國師揮劍劈向銅鏡。千鈞一發(fā)之際,宇文淵飛身擋在齊悅面前,劍鋒劃破他左臂,血珠濺在銅鏡殘片上。
天地驟暗。
齊悅再次感受到時空扭曲的暈眩,但這次,她清晰看到了交錯的光陰長河——無數(shù)個宇文淵的身影在河水中沉?。河啄陠誓傅男∈雷?、浴血沙場的少年將軍、還有...現(xiàn)代醫(yī)院里正在蘇醒的植物人!
"抓住我的手!"宇文淵的嘶吼將她拉回現(xiàn)實。兩人十指相扣處,銅鏡迸發(fā)出耀眼光芒。當光芒消退時,祭壇上只剩半面銅鏡,鏡中映出的卻是現(xiàn)代博物館的景象。
三日后,皇帝在御書房召見宇文淵。案上攤著二十年前欽天監(jiān)密檔,泛黃的紙頁記載著:"鳳星臨世,雙瞳異色,左手腕有赤蝶胎記..."而密檔附著的畫像,分明是短發(fā)白袍的齊悅。
"淵兒,"皇帝摩挲著翡翠扳指,"你可知當年國師夫人帶走的..."
話音未落,西北急報入京。八百里加急文書上蓋著血指?。罕毖啻筌妷壕常娭畜@現(xiàn)與齊悅容貌相同的紅衣巫女,手持完整銅鏡召喚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