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zhàn)神殿的秘境之中,古樸的氣息彌漫四周,一座刻滿神秘符文的石碑靜靜矗立,散發(fā)著令人難以捉摸的道蘊。
王林一襲灰袍,劍眉星目,雙眸緊緊盯著石碑上的神道術(shù),周身氣息隨著參悟的深入而微微波動,仿佛與這古老的符文產(chǎn)生了某種奇妙的共鳴。
古樸符文在石碑上流轉(zhuǎn)微光,王林指尖拂過紋路的瞬間,袖口被輕輕扯動。
他側(cè)眸望去,只見我攥著他的衣袖,青衣下擺沾著幾片草葉,墨發(fā)用簡單的玉簪松松挽起,耳墜上的碎玉隨著我偏頭的動作輕輕晃動,我望著石碑上跳動的符文,眼尾微蹙,櫻唇微張:“林哥哥,這些字...好像在動呢?!?/p>
王林指尖頓了頓,垂眸時目光掠過我發(fā)間沾著的草屑,抬手替我拂去:“是神道術(shù)的紋路。”他聲音放柔:“若覺得累,去旁邊石凳上歇著,我片刻便好?!?/p>
我搖搖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他袖口的布料,忽然瞥見許立國鬼鬼祟祟的模樣,我歪頭盯著那賊眉鼠眼的胖子,輕聲道:“那人...總盯著咱們瞧?!?/p>
王林目光微冷,卻在看向我時化作溫和:“別管他。”他指尖凝聚靈力,在石碑前勾勒出一道淡金色符紋:“待我悟透這第三層心訣,便帶你去尋靈泉洗塵——你總說這里的風(fēng)帶著沙粒。”
許立國眼珠子滴溜一轉(zhuǎn),心中暗自盤算:“這煞星整天鉆研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我可不能再跟著他耗下去了,尸陰宗之前不是一直在找我嗎,或許我可以向他們求救,說不定能借此擺脫這困境?!毕氲竭@兒,他趁王林沉浸在參悟之中,偷偷施展尸陰宗的秘術(shù)發(fā)出求救信號。
我眼睛一亮,剛要開口,卻見許立國突然踉蹌著撞向石案,袖中飛出一道血色符篆,我下意識攥緊王林的手腕,指尖冰涼:“那是...尸陰宗的傳訊符!”
此時,遠在火焚國的尸陰宗內(nèi),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宗主趙傳良收到許立國的求救信號后,臉色一沉,當(dāng)即下令:“召集全宗結(jié)丹以上弟子,隨我前去營救許立國!那王林竟敢動我尸陰宗的人,今日定要讓他付出代價!”一時間,尸陰宗內(nèi)弟子迅速集結(jié),化作一道道黑影朝著戰(zhàn)神殿的方向飛馳而去。
而在戰(zhàn)神殿這邊,王林終于從對神道術(shù)的參悟中回過神來,他感受到許立國的異樣,心中冷笑一聲:“這許立國,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且看他如何折騰,正好利用他引出一些麻煩,再借助端木極前輩之手解決,讓他明白,在我面前,他的那些小伎倆都只是徒勞?!?/p>
沒過多久,尸陰宗眾人便趕到了戰(zhàn)神殿外,趙傳良帶著八位元嬰期修士氣勢洶洶地闖入,大聲喝道:“馬良,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殺害我尸陰宗的人,還抓走許立國,今日你若不交出許立國的靈魂,讓我將其處以極刑,我尸陰宗定不會善罷甘休!”
王林神色平靜,不慌不忙地說道:“趙宗主,莫要血口噴人,許立國安然無恙,倒是你們,未經(jīng)允許闖入戰(zhàn)神殿,是何用意?”
趙傳良冷哼一聲:“少廢話,今日不交出人,就別怪我不客氣!”說罷,他一揮手,八位元嬰期修士瞬間擺開陣勢,強大的靈力波動彌漫開來,似乎一場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緩緩從戰(zhàn)神殿內(nèi)走出,正是端木極,他身穿白袍,面容冷峻,身上散發(fā)著化神境中期的強大氣息,僅僅是隨意地站在那里,便讓尸陰宗眾人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端木極冷冷地掃視了一眼尸陰宗眾人,聲音低沉地說道:“你們這群無知之輩,在我面前也敢如此放肆?就憑你們,也想動我保護之人?”
趙傳良心中一驚,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端木前輩,此事與您無關(guān),是王林與我尸陰宗的恩怨,還望前輩莫要插手?!?/p>
端木極怒極反笑:“無關(guān)?在這修魔海,還沒有我不能管的事,馬良現(xiàn)在是我要帶走之人,你們?nèi)粼俑壹m纏,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尸陰宗的八位元嬰期修士雖然心中畏懼,但宗主有令,也不敢輕易退縮,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同時出手,各種法術(shù)朝著端木極和王林攻去。
端木極眼神一寒,冷哼一聲,抬手間便輕松破解了尸陰宗的大陣,強大的力量讓那些元嬰期修士紛紛后退,臉色蒼白。
趙傳良見狀,心中大駭,他深知端木極的實力遠非他們所能抗衡,無奈之下,只能咬牙說道:“端木前輩,今日之事,我們認栽,但此事不會就此罷休!”說罷,帶著尸陰宗眾人灰溜溜地離開了。
解決完尸陰宗的麻煩后,端木極看向王林,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小子,你倒是有些手段,能讓尸陰宗如此大動干戈,不過,這也只是小麻煩,接下來隨我去修魔海內(nèi)海碎星亂,那里才是真正的考驗?!?/p>
王林微微拱手,恭敬地說道:“多謝前輩相助,晚輩定當(dāng)聽從前輩安排?!?/p>
隨后,端木極帶著王林踏上了前往修魔海內(nèi)海碎星亂的路途,一路上,海風(fēng)呼嘯,海浪翻涌,兩人的身影在海天之間顯得格外渺小。
當(dāng)他們抵達修魔海內(nèi)海碎星亂時,王林立刻感覺到這里的與眾不同,天空中星辰閃爍,卻又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息,四周的空間仿佛都在微微扭曲,仿佛隱藏著無數(shù)的危險。
就在這時,幾道強大的氣息突然出現(xiàn),只見三位化神期修士緩緩現(xiàn)身,其中一位是玄天宗的宗主六欲魔君徐離青,他身著華服,眼神中透著一絲陰狠;另一位是毒魔宮的宮主孟駝子,身形佝僂,面容陰森;還有一位是化神初期的古帝,看似面容和善,實則眼神冰冷。
六欲魔君徐離青看到王林后,臉色驟變,怒聲喝道:“好你個馬良(王林假名),竟敢殺我弟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說罷,便要出手攻擊王林,余光掃到我的瞬間,他瞳孔驟縮,華服下的手指微微顫抖——那抹青衣與記憶中被自己親手推入魔淵的小師妹竟有七分相似。
端木極見狀,立刻擋在王林身前,冷冷地說道:“徐離青,你若敢動他,便是與我為敵!”
徐離青微微一怔,他沒想到端木極會如此維護一個結(jié)丹期修士,心中不禁有些猶豫。畢竟,端木極的實力與他相當(dāng),若是真的動手,兩人勢必會兩敗俱傷,到時候只會便宜了別人。
孟駝子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端木兄,為了一個小修士,值得嗎?”我攥著王林的手突然收緊,也察覺氣氛劍拔弩張。
端木極神色堅定:“此事與你們無關(guān),王林對我有大用,誰若敢動他,我定不會放過!”
古帝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突然開口說道:“好了,大家都是為了古神之地而來,何必在此內(nèi)耗。
既然端木兄如此看重這小子,那就讓他跟著吧,說不定他真能給我們帶來一些驚喜。”他目光掠過我時,眼底寒光微閃,似在思索這少女為何能讓兩大化神期修士先后維護。
眾人聽古帝這么說,也都不再堅持。王林垂眸看向我泛白的指尖,不動聲色將我護在身后,而我卻悄悄往他身邊又靠了靠,青衣與灰袍相觸,像兩株在風(fēng)雨中依偎的野草。
于是,四大化神期修士和王林、我一同朝著古神之地的傳送陣走去,徐離青走在最后,目光時不時落在我墨發(fā)上,喉間似有一聲嘆息,消散在風(fēng)沙里。
風(fēng)沙卷著碎石掠過眾人衣擺,徐離青望著我墨發(fā)上晃動的碎光,忽聞袖口沉水香暗涌——那是小師妹昔年最愛偷用的鮫人香膏,記憶如潮翻涌,他恍惚看見十六歲的自己站在玄天宗后山,看小師妹踮腳摘星鈴花,青衣下擺掃過他垂在石凳邊的手背,癢得像春蠶食葉。
“師兄快看,這花像不像你送我的玉鈴鐺?”我轉(zhuǎn)身時,發(fā)間紅痣在夕陽里晃成一點朱砂,星鈴花束沾著露水蹭上他道袍:“等我結(jié)丹那日,要把花瓣煉成香露,整個山頭都要香噴噴的。”
那時他還是宗門最有天賦的弟子,我是長老撿來的孤女,兩人被視作道侶典范。
“師兄,這招‘流云渡’我總練不好?!鄙倥e著木劍追上來,發(fā)間沾著幾片桃花,他那時總嫌我煩,卻會在無人時偷偷折下最艷的花枝,插在我窗前的青瓷瓶里。
回憶突然被血色染紅。宗門禁地的石室內(nèi),掌門掌心的靈力壓得他肋骨生疼:“離青,欲修魔功和禁術(shù)必斷情劫,她若不死,你永無突破化神之日。”他攥著小師妹的手腕往魔淵走時,我還在笑,以為是師兄帶我去看新開的夜曇:“師兄走這么快做什么?我給你帶了——”
話未說完便被扼在喉間,魔淵底部傳來萬千冤魂的嘶鳴,我終于察覺不對,指甲掐進他手背:“師兄?”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只盯著我耳墜上那粒珍珠——那是他去年生辰送我的禮物,當(dāng)靈力凝成的鎖鏈將我推入深淵時,那粒珍珠突然碎裂,碎末濺在他臉上,像我最后落下的淚。
“宗主?”隨從的低語打斷回憶,徐離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攥緊了拳頭,掌心全是冷汗,前方我停下腳步,回身替王林拂去肩上落塵,動作與當(dāng)年的小師妹如出一轍,他喉間泛起腥甜,忽覺胸口那道因強行突破留下的傷疤又開始灼燒——原來不是情劫已斷,而是那抹青衣,早已成了他魔功里的一道疤。
傳送陣的光芒亮起時,我突然踉蹌了一下,徐離青下意識伸手去扶,卻在觸到我衣袖的瞬間如被灼傷般后退,我轉(zhuǎn)頭朝他道謝,他恍惚看見魔淵底伸出的那只手。
“師兄,我疼?!眱汕昵暗穆曇襞c此刻的風(fēng)沙重疊。
徐離青猛地轉(zhuǎn)身,袖中飛出一道符篆打入傳送陣,藍光驟盛間,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混在陣紋嗡鳴里:“先送他們進去?!薄枰酞毺?,去壓制眼底翻涌的血色,以及心底那句險些脫口而出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