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蓮燈脫離魏無羨心臟的剎那,他胸前的皮膚竟如宣紙遇火,瞬間焚盡。沒有血肉橫飛,沒有骨骼斷裂,只有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浮現(xiàn)在虛空——每一筆每一畫,都是江楓眠的字跡。
"這是...江叔叔的..."魏無羨的指尖剛觸及符文,那些筆畫突然活了過來,毒蛇般纏上他的手臂。藍忘機的避塵劍及時斬落,被斬斷的符文卻化作金粉,在空中拼出江楓眠臨終前的畫面:
燭火搖曳的密室,年輕的江宗主將五塊陰虎符碎片按在嬰兒心口。站在陰影里的不是魏長澤,而是戴著金氏面具的神秘人。當(dāng)最后一塊碎片沒入嬰孩體內(nèi)時,江楓眠突然割開自己的手腕,以血為墨在嬰兒胸前寫下封印——正是此刻從魏無羨體內(nèi)浮現(xiàn)的符文!
金凌手中的陰虎符碎片突然發(fā)燙。碎片背面的"魏嬰"二字滲出血珠,那些血珠落地成線,自動連接成蓮花塢的暗道地圖。其中一條紅線蜿蜒指向祠堂廢墟下某處,線端不斷滲出黑血。
"阿凌別動!"江澄的紫電卷住金凌手腕,卻晚了一步。少年宗主的指尖已觸及紅線,陰虎符碎片突然炸開,迸出的不是殘片,而是無數(shù)根細如牛毛的金針——與當(dāng)年江厭離產(chǎn)房中出現(xiàn)的一模一樣!
藍忘機突然將青銅蓮燈擲向空中。燈盞倒懸,燈油潑灑而下,卻在半途凝成一面水鏡。鏡中映出的不是當(dāng)下場景,而是云深不知處的禁室:藍曦臣被鐵鏈鎖在墻上,胸口插著避塵劍。而站在他面前的"藍忘機",正用染血的手指在他額頭畫符——所繪紋路與魏無羨胸前的金色符文完全一致!
"大哥..."藍忘機喉間溢出一聲痛呼。他的手掌完全青銅化,皮膚寸寸開裂,露出里面刻滿咒文的金屬骨骼。那些咒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組,逐漸形成與空中血月相同的陰虎符圖案。
魏無羨突然按住心口。缺失心臟的胸腔里,青銅蓮燈自動歸位,燈芯無火自燃?;鸸庥痴障?,他看清自己新生出的血管根本不是血肉,而是由極細的金線編織而成——每根線上都串著米粒大小的銀鈴,正是江厭離生前常佩的式樣!
江澄的紫電突然脫手飛出,雷光劈開祠堂廢墟下的暗道。塵煙散去后,露出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三百具水晶棺排列成陣,每具棺中都躺著與四大世家嫡系容貌相同的人。而站在陣眼處的,竟是手持陳情的...少年時期的魏無羨!
"那不是我!"現(xiàn)世的魏無羨剛喊出聲,棺陣中的"自己"就抬起了頭。那個"魏無羨"咧嘴一笑,撕開衣襟——他胸口跳動的,正是被江楓眠封印的真正陰虎符!
血月突然大放光芒。月光如瀑傾瀉,卻在觸及地面的瞬間化作血雨。每一滴雨珠里都裹著記憶碎片:魏長澤在亂葬崗布陣;藍啟仁在禁室刻下雙生咒;甚至金夫人在金子軒婚服里縫入金針...所有碎片的最后,是江厭離抱著剛出生的金凌,將一枚玉扣塞進嬰兒襁褓——那玉扣此刻正在魏無羨破碎的機械心臟里發(fā)光!
金凌突然跪倒在地。他體內(nèi)的蓮燈完全融化,燈油所過之處,皮肉透明如琉璃。透過皮膚能看到他的心臟已經(jīng)結(jié)晶化,表面刻著與陰虎符相反的陣法。當(dāng)最后一道紋路完成時,少年宗主突然笑了:"娘親,我明白了..."
他猛地將手插入自己胸膛,挖出那顆結(jié)晶心臟。鮮血噴濺的瞬間,心臟裂成兩半——里面藏著的不是陰虎符碎片,而是一縷用紅繩系著的胎發(fā)!江厭離的魂魄突然凝實,接過胎發(fā)輕輕一吹,發(fā)絲化作金粉飄向血月。
月面上的夷陵散人面容突然痛苦扭曲。他的左眼崩裂,墜落的不是血淚,而是半塊陳情笛膜!那笛膜自動飛向魏無羨,與他體內(nèi)的殘片嚴(yán)絲合縫。當(dāng)最后一道裂紋愈合時,鬼笛陳情突然發(fā)出龍吟般的嘯叫,震碎了所有水晶棺。
棺陣中的"魏無羨"卻安然無恙。他踏著廢墟走來,每走一步就蒼老一分。當(dāng)他在現(xiàn)世魏無羨面前站定時,已然變成千年前的夷陵散人模樣??菔莸氖种柑?,點在魏無羨眉心:
"好徒兒,為師等你多時了。"
這句話如同鑰匙,魏無羨腦中轟然炸開最后的記憶封印——原來所謂夷陵散人轉(zhuǎn)世,根本是個騙局。真正的真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