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月光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傅云崢走在我身邊,右手纏著紗布,左手提著林芮硬塞給他的古琴譜。
"今晚開心嗎?"我試圖活躍氣氛。
他沉吟片刻:"你們這時代的女子,可以自由結交朋友,暢所欲言...很好。"
"你在書中世界沒有朋友?"
"你筆下的傅云崢,生來就是孤狼。"他語氣平淡,"母親慘死,父親冷漠,唯一動心的女子愛著男主...這樣的角色,怎么會有朋友?"
我胸口一陣刺痛。是啊,那些都是我親手寫下的設定,為了塑造一個足夠悲慘、足夠扭曲的反派。
"對不起。"我輕聲說。
傅云崢搖搖頭:"不必。至少今晚,我體驗了一把當正常人的感覺。"
轉過一個街角,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拉到身后。動作快得我來不及反應。
"有人跟蹤。"他聲音壓得極低,目光銳利地掃向后方暗處。
我緊張地抓住他的衣角:"真的?"
"從聚會出來就跟上了。"傅云崢帶著我加快腳步,"別回頭,自然點。"
我心跳如擂鼓,手心滲出冷汗。傅云崢的手覆在我手上,溫暖干燥,莫名讓人安心。
轉過幾個彎后,他帶我閃進一家24小時便利店。
"甩掉了?"我小聲問。
他點頭:"暫時。"眉頭卻依然緊鎖,"桑暖,你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嗎?"
"沒有啊..."我絞盡腦汁,"除非...林姐?她那天確實懷疑你了。"
傅云崢搖頭:"不像女子的腳步聲。"他猶豫片刻,"或許是我多慮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那晚之后,傅云崢開始每天清晨在陽臺"練功"——他說是調息,但看起來就像在打太極。我問他為什么突然這么認真,他只說"有備無患"。
三天后的深夜,我被雷聲驚醒。窗外暴雨如注,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床邊的人影。
"?。?我差點尖叫出聲。
"是我。"傅云崢的聲音,"你發(fā)燒了。"
我這才發(fā)現自己渾身滾燙,頭痛欲裂。
傅云崢坐在床邊,手里拿著濕毛巾。又一道閃電亮起,我看到他眉頭緊鎖,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擔憂。
"幾點了?"我啞著嗓子問。
"丑時三刻。"他頓了頓,"凌晨兩點多。"
他的手貼上我滾燙的額頭,冰涼舒適。我不自覺地蹭了蹭,聽到他一聲輕嘆。
"你們現代人,淋點雨就病成這樣。"他扶我起來,遞來一杯冒著熱氣的水,"喝了。"
"什么藥?"我迷迷糊糊地問。
"姜湯。廚房找到的。"他幫我掖好被角,"還有...我按書中寫的方子配了點藥。"
我瞬間清醒了幾分:"你出門了?"
"附近有家24小時中藥房。"他語氣平靜,仿佛半夜冒雨買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是..."
他貼心把藥放在嘴邊吹了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我。
"喝藥。"他不由分說地把碗湊到我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