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靈塔的角落籠罩在一片昏暗中,魂導屏幕散發(fā)出的幽藍光芒輕輕拂過舞長空冷硬的側(cè)臉。
他背對著我站著,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敲擊著控制臺邊緣,那緩慢的節(jié)奏卻像是一根無形的弦,繃得人心里發(fā)緊?!坝稚暾埩松`臺?”他的聲音平淡至極,聽不出一絲波瀾。
我抿了抿嘴唇,沒敢吱聲。
他忽然轉(zhuǎn)身,目光如一道冰刃般掃過來,未曾完全外露的寒意讓人胸口一窒。
“知道傳靈塔為什么規(guī)定,精神波動超過臨界值就會強制彈出嗎?”他說著,抬起手,指尖懸在我的太陽穴旁,雖未觸及,但那種壓迫感如同實質(zhì)一般逼來,本能讓我全身緊繃,“因為再往前一步,就是崩潰?!?
魂導電梯運行的嗡鳴從遠處傳來,混雜在他的低語中,雖然輕,卻清晰無比——
“你每次強行延長停留時間,監(jiān)控室里的精神圖譜都會多一道裂痕?!彼畔率直?,語氣沒有起伏,“而我,要盯著那些裂痕,去判斷它們什么時候會突然奪走你的命?!?
“三年去兩次,真夠本事的?!彼穆曇袈詭ёI諷,“你知道這對你的影響有多大嗎?”
霜天劍在他身旁懸停著,凜冽的寒氣似乎連空氣都凍結(jié)了幾分。
“過來。”他的話音很淡,像一陣風掠過耳畔。
我的腳剛往前挪了半步,一道凌厲的劍意便貼著我的臉頰呼嘯而過,在身后的金屬墻上劃出一道三寸深的痕跡,發(fā)出刺耳的“錚”聲。
“這就是你在升靈臺里要面對的東西?!彼难凵癖人靹€要冷上三分,“只不過那里頭,沒人會替你收手?!?
我攥緊拳頭,關節(jié)處泛白:“舞長空,我能……”
“能什么?”他毫不留情地打斷,長劍微微抬起,劍尖抵在我眉心的位置,“能扛得住精神撕裂?還是保證每次都能完整走出來?”
寒意順著劍鋒滲入皮膚,仿佛有無數(shù)細小的針扎進太陽穴,一陣陣跳痛讓人難以忍受。
“上次你在里面待了多久?”他猛地問。
“四小時二十七分……”我低聲回答。
“知道我在監(jiān)控室坐了多久么?”他將長劍收回,衣袂隨著轉(zhuǎn)身的動作飛揚起來,“同樣是四小時二十七分?!彼穆曇羧旧狭诵┰S疲憊,“眼睜睜看著屏幕里的你,被魂獸一次次撕碎?!?/p>
說完,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漸行漸遠,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心口上。
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因為生我的氣,兩天沒有理我。
我們間的對話,我一字一字的篆刻在腦子里,想著他以后不會管我了,我也好自由些。
誰曾想,我擁有了門禁,他不讓我出教學樓更不讓我去傳靈塔那么高危的地方。
其實我也沒什么出去的必要,去那兩次,我只想證明一下,我的精神力已經(jīng)恢復了。
盡管那兩天之后他向我低了頭,說他不應該那么嚴厲的斥責我,應該寬容一些對我。
我也是個犟種,竟和他慪氣,沒向他討要些好處。
后頭舞長空急著要和我約法三章,說雙方再怎么生氣也不能冷戰(zhàn)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