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才不怕你呢!”他努力挺直如面條般的腰,聲音尖利破碎,帶著哭腔和色厲內荏,“你......你雖然有魂環(huán),但......但是你......你的魂力等級肯定......”
他想說“肯定不高”,但這蒼白無力的掙扎,在紫色魂環(huán)的無聲威嚴和我那雙毫無波瀾、如同俯瞰塵埃螻蟻的冰冷眼眸前,顯得如此可笑和絕望。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擠不出來了。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與龍華瀕臨崩潰的當口——
“你們在干什么?!”
一個略顯沙啞、帶著粗獷和不耐煩的男聲,如同炸雷般在教室門口響起!
我抬眼望去。
門口斜倚著一個邋遢的中年男人。灰色舊袍沾著可疑污漬,胡子拉碴如同荒野雜草,唯獨頭頂光亮一片,僅存的灰黑頭發(fā)被一絲不茍地攏向兩側。濃重的頹廢氣息混合著劣質煙草和隔夜酒味撲面而來。
然而,當他的目光掃視進來時,那層慵懶頹廢的表象瞬間被撕開!那雙藏在濃密雜亂眉毛和厚重眼袋下的眼睛,銳利如鷹隼!瞳孔深處沉淀著久經世故的滄桑和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目光所及之處,剛才還處于震驚中的孩子們如同被無形鞭子抽打,紛紛低頭,噤若寒蟬。
他慢悠悠踱步進來,骨頭散了架似的隨意斜靠在講臺桌邊緣。
“吵吵嚷嚷,像什么樣子!”他再次開口,聲音沙啞,語調懶洋洋,但每個字都清晰地砸進每個人耳朵里。
“一群臭猴子!大清早的精力就這么過剩?”他環(huán)視一圈,目光在面無人色的龍華和我身上停頓了一下,落在我身前尚未收回的七殺劍和紫色魂環(huán)上時,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一蹙,眼神深處閃過一絲快得難以捕捉的探究。
“自我介紹一下,”他清了清帶著煙酒嗓的喉嚨,“我叫吳白,吳鉤霜雪明的吳,白璧微瑕的白。以后,就是你們這幫小猴子的班主任了?!?/p>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掃過噤若寒蟬的全班,重點在龍華身上釘了一秒,“都給我聽好了,別仗著你們有那么一丁點兒魂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欺負別人!”他的聲音陡然加重,那股慵懶氣息瞬間被無形的壓迫感取代,“剛才動手的,”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刮過龍華,又若有若無地掃過我,“下不為例!”
他直起身,姿勢依舊隨意靠著講臺,但整個人的氣勢卻如同出鞘半寸的利刃,寒氣隱現(xiàn)。
“不然......”他拖長了語調,嘴角勾起一抹看似懶散實則令人心悸的冷笑,“都給我滾去掃一個月的廁所!用你們的武魂,親手去刷!聽明白了嗎?”
“聽......聽明白了......”稀稀拉拉、帶著顫抖的回答聲響起。所有孩子,包括龍華那幾個跟班,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用武魂刷廁所?光是想想那畫面和氣味,就足以讓他們尊嚴掃地,頭皮發(fā)麻。
吳白似乎滿意了,又重新癱回那副沒骨頭的模樣,斜靠著講臺。但他的目光看似隨意地在教室里游移,我卻清晰地感知到,一股沉穩(wěn)、凝練、遠超三十級魂力的探知性魂力,如同無形的、粘稠的觸手,始終若有若無地纏繞在我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