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喉結(jié)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不是被誘惑,而是被“甜香霸道”這個詞勾起了強烈的、生理性的厭惡。
桂花蜜糖?那種甜膩到發(fā)齁的氣味……光是想象,舌尖就仿佛嘗到了令人作嘔的黏膩感。
“還有剛揭蓋的蟹粉小籠,” 他繼續(xù),語氣毫無波瀾,像是在念一份酷刑說明書,“皮薄得能看見里面晃蕩的金黃色湯汁,熱氣裹著蟹肉的鮮腥和豬油的膩香,直沖腦門?!?/p>
“嘔……” 我胃里一陣翻攪,差點干嘔出聲,蟹肉的腥氣,豬油的油膩,這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簡直是嗅覺和味覺的雙重災(zāi)難。
我猛地捂住嘴,惡狠狠地瞪向他,眼神里充滿了控訴:你是故意的?
舞長空冰藍色的眼眸在昏暗中似乎閃過一絲極淡的、得逞般的微光。他像是沒看見我眼中的怒火,目光平靜地落在我臉上,繼續(xù)用他那低沉平穩(wěn)、卻字字戳心的聲音,拋出了最后一擊:
“巷子口那家油炸臭豆腐……”
“閉嘴!” 我終于忍無可忍,低吼出聲。
聲音因為憤怒和胃里的翻騰而微微發(fā)顫。油炸臭豆腐,那種極具“攻擊性”的、堪稱生化武器的獨特氣味。
光是聽到名字,鼻腔里就仿佛充滿了那濃烈到令人窒息的“香臭”混合體。
我甚至能想象出油鍋里翻滾的、散發(fā)著詭異氣息的黑色方塊,這混蛋,他絕對是故意的!他在用我最厭惡的東西折磨我!
“那味道,” 他像是完全沒聽到我的怒吼,自顧自地、甚至帶著一絲刻意的強調(diào),把話說完,“……能熏走半條街的人。隔著一百米都能聞到?!?/p>
“舞長空!”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指尖冰涼,恨不得撲上去咬斷他的喉嚨!他精準(zhǔn)地踩中了我的雷區(qū),還反復(fù)碾壓!
就在我怒極攻心,準(zhǔn)備不顧一切反擊時,他卻忽然動了。
動作快如閃電!
一只溫?zé)嵊辛Φ拇笫郑皇莵碜ノ业氖滞?,而是猛地揪住了我后頸的衣領(lǐng)!力道之大,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近乎粗暴的掌控感。
“呃!” 我猝不及防,被他像拎一只不聽話的貓崽般,硬生生從門板上拽離!雙腳甚至微微離地了一瞬。
“走了?!?冰冷的兩個字,帶著絕對的命令口吻。他揪著我的后衣領(lǐng),像拖著一個沉重的麻袋,毫不留情地將我拖離了那片安全的陰影,拖向敞開的宿舍門。
“放開,我不去?!?我奮力掙扎,雙手徒勞地想去掰開他揪著我衣領(lǐng)的手。那滾燙的手指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后頸的衣料被扯緊,勒得我呼吸都有些困難,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滅頂而來。
夜風(fēng)裹挾著城市駁雜的氣息猛地灌入,像無數(shù)只骯臟的手試圖撕扯我的感官。
我被他強行拖拽著,踉蹌地跌入史萊克城燈火闌珊的夜色里。后頸被他牢牢掌控,身體被迫緊貼著他高大的身軀前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他身上那股清冽霸道的氣息,此刻成了唯一能勉強隔絕外界污濁氣味的屏障,但這屏障本身,也帶著令人窒息的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