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清與魏無羨找到一個清澈的湖,水波因腳步聲震得蕩起一層漣漪,陽光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似點點星光般璀璨。柳煙清用細瘦蒼白的手捧水來清洗沾上泥土的臉,露出蒼白的面頰,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蒼白的臉色,淡漠無神的眼睛,似乎拒他人于千里之外,銀白色的長發(fā)垂落在肩上欲要落入水中,似乎是想引起平靜的湖面的注意。
柳煙清起身走向魏無羨,說道:“你叫什么名字?”魏無羨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叫魏無羨,那你叫什么名字?”柳煙清回道:“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你終會知道,不過時候未到,時候到了你便知道?!蔽簾o羨心中失落,低著頭一言不發(fā),柳煙清看出他的情緒,不過并沒有在意,低頭在幽耳邊輕輕說道:“幽,你幫我找些可食用的野果子?!庇穆犕炅ⅠR就去尋找,柳煙清靠著樹干坐下來,魏無羨看到跟在小姐姐旁邊的犬不見了,便問道:“小姐姐,那頭犬為什么不見了?”柳煙清回道:“找東西。”
柳煙清簡短地回答完后,抬頭望天空,繁盛的綠葉遮擋住大部分溫暖的陽光,光影斑駁,一陣柔和的清風,夾帶著一絲清淡的花香鉆入鼻腔,令人心曠神怡。柳煙清望著遠方,輕聲呢喃道:“阿澄,我們就馬上就可以相遇了?!绷鵁熐宓难凵褡兊蒙癫赊绒龋旖菗P起一抹笑容,生動鮮活,溫柔至極。
就在此時,幽用極快的速度回到身邊,并將野果放下,用毛絨絨的頭蹭蹭失神的柳煙清,柳煙清回神看看手上的野果,笑著撫摸它,讓它自己去狩獵,幽擔心有其它野獸襲擊主人,執(zhí)意要留在這來保護她。柳煙清讓它不要擔心,安心去狩獵就好了,幽雖然去了,不過因擔心主人的安危并沒有太遠。柳煙清招呼魏無羨吃點野果充饑,兩人吃完后,柳煙清便喚幽回來,隨后穿過林子來到小鎮(zhèn)上,剛到小鎮(zhèn)沒多久,魏無羨略帶羞怯地小聲說他餓了,柳煙清帶著魏無羨來到角落,并告訴他在這待著,柳煙清還沒走幾步,就遇到了一個穿著紫衣的男子,看起來溫文爾雅,她想起來了,紫衣男子是江澄的父親江楓眠。
江楓眠看到柳煙清的同時,也看到了角落里的魏無羨,他快步走到柳煙清的面前說:“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柳煙清回道:“叔叔,我姓柳,名煙清”他又問道:“那角落里的小孩叫什么名字?”柳煙清回道:“他叫魏無羨”江楓眠聽到姓魏,便向魏無羨走去,詢問道:“孩子,你的父母叫什么?”魏無羨回道:“我的父親是魏長澤,母親是藏色散人”江楓眠激動地抱住魏無羨,說道:“我和你的父母是多年的好友,我叫江楓眠,你多大了?”魏無羨回道:“我今年九歲了。”江楓眠撫摸了魏無羨的臉,隨后看向柳煙清和身邊的狼,江楓眠看出來了那頭妖獸的真實面目。
柳煙清看著江楓眠意味深長地看著身邊的靈寵,她想江楓眠已經猜測出來幽是狼,她不動聲色地遮住幽,江楓眠只是朝她笑,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異樣,柳煙清心里松了口氣。
下一秒,江楓眠領著魏無羨來到柳煙清身邊,幽站在柳煙清身前,全身毛發(fā)炸起并且做出要攻擊的動作,柳煙清蹲下來安慰幽,讓幽放輕松不用擔心,輕柔的聲音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撫平幽躁動的心,幽慢慢冷靜下來。
這時,他們來到柳煙清的面前,江楓眠詢問她多大,柳煙清思考一瞬,根據自身情況估計,回道:“叔叔,我今年十歲了”江楓眠驚訝于她的年齡,因為她瘦弱得像個七八歲的,眼中流露出憐惜,并說道:“我叫江楓眠,你愿意跟我走嗎?”柳煙清回道:“我愿意!”江楓眠蹲下來,單手抱起柳煙清,另一只手牽著魏無羨,身旁跟著幽。江楓眠剛抱起她的時候,柳煙清有點吃驚,但沒有掙扎,也許是心中對父愛的渴望,柳煙清在心里自嘲道。
與這邊和悅氣氛不同的是,蓮花塢內一片寂靜,江澄與江厭離看著面前看似平靜的母親,實際上顫抖的不斷轉動指環(huán)的手暴露了其憤怒。自從聽到她說丈夫江楓眠去找藏色散人的兒子,這么多年聽外面的流言蜚語,不知道和江楓眠吵過多少次架,江楓眠的一句胡鬧,她的話就全被否定,兩人之間的最初的情意綿綿逐漸隨歲月消逝。她時常在想為什么會變成如今這樣,到底是誰變了,是她變了嗎?在這場愛情里,她獲得了什么呢?她獲得了兩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阿離,阿澄,她的寶貝們。
虞紫鳶的思緒回到現在,看到兩個孩子,心中的怒氣消散了些。門外的侍衛(wèi)報江宗主帶著兩個孩子回來,虞紫鳶立馬出去,江澄和江厭離連忙趕過去,江澄邊走邊想:為什么有兩個人,上輩子我記得只有魏無羨一個人。
柳煙清看到遠處有幾人往這來,連忙讓江宗主江楓眠把她放下來,江楓眠雖疑惑但還是把她放下來,虞紫鳶她們看見被抱著的孩子突然被放下來。江楓眠抬頭看見他的夫人和孩子們,便說道:“夫人,這個女孩叫柳煙清,是個孤兒;這是藏色散人的孩子叫魏無羨。”虞紫鳶聽到這句話,火氣又上來了,歇斯底里地說:“江楓眠,你難道沒有聽到外面怎么說的?說你喜歡藏色散人,不喜歡我!你知道我的心情嗎!你如今又帶她的孩子回來,你到底想怎么樣??!”江楓眠聽到這話緊皺眉頭,剛想反駁,結果聽到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對江楓眠說:”江宗主,江叔叔,作為被您帶回來的孩子,我很幸運。按規(guī)矩來說我不應該說什么,但是我想問您一句您愛你的夫人嗎?請誠實回答,謝謝您!”江楓眠看向說話的柳煙清,最終堅定地看向他的夫人,斬釘截鐵地回道:“愛!”柳煙清又問道:“您聽到外面的流言蜚語,難道沒有想到您的夫人會心痛嗎?難道您沒有想過為什么夫人和您吵架嗎?您是儒雅隨和,但這不是您逃避責任和您懦弱的理由,明白嗎?您應該承擔作為丈夫和父親的責任,我自知我身份卑賤不應如此,但這的確是我的肺腑之言,請您見諒,我希望您能想明白?!苯瓧髅呗牭搅鵁熐宓脑挘毤毾氚l(fā)現虧欠妻兒太多,心想多虧了她。
在場的各位聽到白發(fā)瘦弱的女孩的話,心中掀起驚駭巨浪,江楓眠走到愛人身邊,說道:“夫人,以前是我太粗心,沒想到你會受這么大的痛苦。從現在開始,我不會不顧及你的感受,夫人,從始至終我都愛你,你能原諒我嗎?”虞紫鳶微微臉紅,說道:“孩子們都在呢!”江楓眠雙手環(huán)住夫人撫了撫她的背,輕笑一聲。
隨后松開他的夫人,轉身走向兩個孩子,將孩子們擁入寬厚溫暖的懷抱,久違的懷抱讓江澄愣了一下,瞬間紅了眼眶,跨越一世的關懷終于等到了,三人溫存了一會。柳煙清看到眼前的美好,心中滿足,既是對自己的圓夢,也是由衷的高興。
柳煙清突然感覺頭有點眩暈,想要遏制眩暈,可不盡人意,眼前陷入黑暗,意識被海水淹沒之前似乎聽到幾聲急迫地呼喊。在柳煙清身體摔倒在堅硬的石板上之前,虞紫鳶立馬接住她的身體,發(fā)現她太輕了,虞紫鳶立馬叫醫(yī)師,醫(yī)師診斷出昏倒是因為身上的舊傷復發(fā)加上氣血不足,醫(yī)師開了幾副藥,叮囑飯后再喝,補氣血要循序漸進。
江澄看著陌生蒼白的女孩,心里想:你到底是誰?你出現會不會改變命運?是好還是不好呢?未來的路,又如何走才不會出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