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子鐘樓的機械齒輪咬碎月光，陸驍踹開頂樓鐵門時，江雪檐的耳釘正持續(xù)發(fā)送死亡坐標(biāo)。他扯斷纏在消防栓上的發(fā)帶——那是學(xué)園祭那晚從對方狼尾上拽下的，此刻浸滿克隆體的藍(lán)血。

"你他媽敢死試試！"陸驍對著智能手環(huán)怒吼，那是江雪檐墜入火場前扣在他腕上的。全息屏突然亮起陌生笑臉，另一個"江雪檐"咬著檸檬糖出現(xiàn)在廢墟監(jiān)控中："哥哥好兇啊，1791號沒教過你怎么對待備用機體嗎？"

冷凍艙在身后次第開啟，陸驍看著無數(shù)異色瞳孔從黑暗里浮現(xiàn)。1793號用江雪檐的臉蹭著他染血的繃帶："我們的機械心臟都刻著你的生日..."冰涼的手突然按在他胸腔，"但只有我，能讓你這里疼起來哦。"

警報聲撕破夜空，陸驍突然扯開1793號的校服領(lǐng)口——鎖骨下方?jīng)]有縫合線。他掐著克隆體喉嚨冷笑："贗品。"沾血的拇指按進對方左眼，"他這里..."機械眼球在掌心爆裂的瞬間，陸驍舔著虎口的機油，"看我的時候會下雨。"

白鴿群從銅鐘里傾巢而出，陸驍跟著漫天羽毛墜進通風(fēng)管道。他在變電箱后找到奄奄一息的江雪檐，對方機械心臟外露的導(dǎo)線正纏繞著昏迷的1792號。

"三個小時..."江雪檐將電磁刀插進自己太陽穴，"我的意識海就會被蜂巢網(wǎng)絡(luò)吞噬。"他握著陸驍?shù)氖职聪蛐乜谄茡p的芯片，"趁現(xiàn)在...讀取三年前真正的車禍記錄..."

全息投影在雨幕中炸開：十五歲的江雪檐撲向失控的轎車，卻不是為救陸驍。畫面放大后清晰可見，他護住的是車后座渾身插管的陸夫人——那個創(chuàng)造出所有克隆體的"母體"。

"母親不是難產(chǎn)死的？"陸驍?shù)耐子吵鼋╅苤饾u灰敗的虹膜，"那具鉛棺里..."

槍聲驟然響起。1794號踩著月光逼近，他舉著的不是脈沖槍，而是陸驍童年與母親的合照："哥哥，我們共享的痛苦記憶里..."照片邊緣燃起幽藍(lán)火焰，"可沒有這種虛假的溫柔。"

江雪檐突然暴起，殘破的機械臂貫穿1794號胸腔。他蘸著自己的藍(lán)血在陸驍掌心寫密碼："去B3實驗室..."咳出的納米機器人組成鑰匙形狀，"打開我的初代記憶核..."

警報器突然播報自毀倒計時，江雪檐用最后的電量啟動電磁風(fēng)暴。陸驍抱著他跌進貨運電梯時，聽見脖頸傳來輕響——江雪檐偷偷把機械心臟的殘片做成了頸鏈。

"活下去..."懷里的身體開始量子化消散，"替我嘗嘗...真正的檸檬糖味道..."

頂樓傳來玻璃穹頂碎裂的巨響，陸驍攥著染血的發(fā)帶抬頭。月光下數(shù)千個江雪檐的克隆體張開機械骨翼，如金屬蝶群遮蔽了整個城市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