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陸昀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那個孩子......"令妤快步走到門口，少年卻已經跑遠了，只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

令妤若有所思："我好像見過他......"

"流民？"陸昀問，"近來城南確實又聚集了不少。"

令妤搖頭："不是一般的流民......"她想起周大人說的北燕皇子，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當晚打烊后，令妤正在后坊整理香料，突然聽到窗外有輕微的響動。她警覺地抬頭，看到一張臟兮兮的小臉貼在窗玻璃上——正是白天那個少年！

令妤強自鎮(zhèn)定，裝作沒發(fā)現(xiàn)，繼續(xù)手頭的工作，同時悄悄摸向藏在桌下的金簪。少年觀察了一會兒，輕輕敲了敲窗。

"誰？"令妤故作驚訝地問。

少年用生硬的漢語說："夫人......救救我......"

令妤謹慎地開了一條窗縫："你是誰？"

"我是......"少年四下張望，壓低聲音，"阿史那云，北燕七皇子。"

令妤心頭一震，面上卻不顯："有何憑證？"

少年從懷中取出一枚狼頭玉佩："這是我父皇所賜。"

玉佩做工精美，狼眼鑲嵌著罕見的紅寶石，確實不像凡品。令妤猶豫片刻，還是開了門："進來吧。"

少年——阿史那云敏捷地鉆進來，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近距離看，他雖然衣衫襤褸，但五官深邃俊秀，舉止間自有一股貴氣。

"你怎么會流落至此？"令妤給他倒了杯熱茶。

阿史那云狼吞虎咽地喝下茶，才道："我奉父皇之命秘密出使，想與南朝結盟對抗大月氏。但使團中出了叛徒，將我賣給南朝奸臣......"

"王肅？"令妤猜測。

少年點頭："那奸人將我囚禁，逼問北燕軍情。后來聽說他倒臺了，我才趁機逃出，但叛徒仍在追殺我......"

令妤思索著這番說辭的可信度。北燕與南朝是宿敵，突然派皇子秘密出使，確實蹊蹺。但若是真的......

"你先在這里休息，我去去就回。"令妤將少年安置在后坊的小屋里，匆匆回府找陸昀商議。

陸昀聽完令妤的敘述，眉頭緊鎖："北燕皇子？此事非同小可。"

"你覺得他在說謊？"

"不一定。"陸昀沉思，"周大人確實提過北燕皇子失蹤的事。但若他所言屬實，王肅私通的就不僅是北燕，還有大月氏......"

大月氏是西域強國，一直對中原虎視眈眈。若王肅同時勾結兩國，那背后的陰謀就更加可怕了。

"現(xiàn)在怎么辦？"令妤問，"把他交給圣上？"

陸昀搖頭："先別聲張。明日我親自去見見他，探探虛實。"

然而，第二天一早，當令妤和陸昀趕到香鋪時，小屋已經空空如也！阿史那云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張字條，用歪歪扭扭的漢字寫著："有人追來，不走連累夫人。救命之恩，來日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