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面對的是遠超自己理解的存在,依然拔刀相向。"寒無塵轉(zhuǎn)回頭,冰灰色的眼睛直視她,"愚蠢的勇敢。"
晏清歌輕笑出聲,隨即因扯到傷口而皺眉:"職業(yè)習(xí)慣而已。六扇門捕頭的職責(zé)就是追查真相,無論對手是人還是...妖。"
寒無塵的唇角微微上揚,幾乎算是一個微笑:"休息吧。明天我會告訴你關(guān)于寒夜的一切,以及為什么我需要你的幫助。"
他起身欲走,晏清歌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兩人都愣住了——晏清歌驚訝于那皮膚下傳來的奇異脈動,不像人類的脈搏,而像是某種有規(guī)律的冰晶震顫;寒無塵則震驚于她手掌的溫度,灼熱得幾乎要將他融化。
"還有一個問題,"晏清歌松開手,"為什么寒月山莊會在暴風(fēng)雪中出現(xiàn)?是專門等我的嗎?"
寒無塵沉默片刻,似乎在考慮如何回答:"山莊一直在這里,只是普通人看不到。你能看見...說明你與我們一族有緣。"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去,留下晏清歌一人在床上思索這個曖昧不清的答案。
窗外,風(fēng)雪漸歇,一輪明月從云層中露出臉來。距離下一個滿月,還有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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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冰晶窗欞照進房間時,晏清歌已經(jīng)醒了。她摸了摸臉頰,傷口處只剩下一條淡淡的粉色痕跡。昨晚的一切——寒夜的襲擊、寒無塵的相救、妖毒的發(fā)作——都像是一場荒誕的夢。
但枕邊那把微微泛著藍光的斷魂刀提醒她,那都是真實的。
晏清歌穿好衣服走出房門,驚訝地發(fā)現(xiàn)山莊的景象又恢復(fù)了初見時的模樣。青磚黛瓦,梅香浮動,昨夜那個冰晶宮殿仿佛從未存在過。只有空氣中殘留的寒意提醒她這座山莊的本質(zhì)。
"醒了?"
寒無塵的聲音從回廊盡頭傳來。他今天換了一身月白色長袍,銀發(fā)用一根藍色絲帶松松束著,整個人像是從古畫中走出來的謫仙。如果不是那雙冰灰色的眼睛太過特別,他幾乎可以完美地融入人類世界。
晏清歌點點頭:"傷口好了,多謝。"
"不必。"寒無塵轉(zhuǎn)身,"跟我來,有些東西需要給你看。"
晏清歌跟著他穿過幾道回廊,來到一間藏書閣。四壁都是書架,上面擺滿了竹簡、帛書和線裝古籍。中央一張大桌上攤開幾卷泛黃的卷軸,旁邊放著幾件奇特的器物——一塊冰晶碎片、一枚青銅鈴鐺和一朵已經(jīng)干枯的雪蓮。
"這是..."
"關(guān)于寒夜的資料。"寒無塵指向那朵雪蓮,"這是他留下的第一個標記。三百年前,他在北境雪山開始這種邪術(shù)修煉。"
晏清歌走近查看,發(fā)現(xiàn)雪蓮的花蕊處有一絲暗紅色的痕跡:"這是血?"
"精氣凝結(jié)。"寒無塵的聲音低沉,"寒夜原本不是這樣的。我們父親是雪妖王,母親是人類女子。他從小就能同時駕馭冰雪與火焰兩種力量,天賦遠超于我。"
晏清歌敏銳地捕捉到他話中的信息:"你們是同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