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跑了多久,崔瑾終于看到了那棵標(biāo)志性的老槐樹,樹下就是陸沉府邸的后門。她撲上去,用盡全力拍打門板。
"誰?"里面?zhèn)鱽砭璧脑儐枴?/p>
"我是崔瑾,鎮(zhèn)北侯崔琰之女!求見陸將軍!"崔瑾聲音嘶啞,喉嚨像被火燒一樣疼。
門開了一條縫,一張陌生的臉探出來:"崔小姐?"
崔瑾剛要點頭,突然感到后頸一涼。一只戴著皮革手套的大手從后面捂住了她的嘴,濃重的沉香味瞬間包圍了她。
"唔——"崔瑾拼命掙扎,卻被鐵鉗般的手臂牢牢禁錮。
"告訴陸沉,"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裴九安改日登門道謝,感謝他照顧我的'藏品'。"
崔瑾被拖上馬車時,終于看清了抓她的人——不是裴九安,而是他手下最得力的錦衣衛(wèi)千戶,沈煥。
馬車內(nèi),沈煥松開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崔小姐,大人很生氣。"
崔瑾蜷縮在角落,嘴唇發(fā)抖:"他...他會殺了我嗎?"
沈煥沒有回答,只是掀開車簾望向窗外。馬車沒有回裴府,而是駛向城外。
"我們?nèi)ツ模?崔瑾驚恐地問。
"昭獄。"沈煥吐出兩個字,崔瑾頓時如墜冰窟。
昭獄——錦衣衛(wèi)的私牢,進去的人少有活著出來的。她聽說過那里的酷刑,光是描述就足以讓人做噩夢。
馬車卻在離昭獄還有一段距離時轉(zhuǎn)向,駛?cè)胍蛔У恼?。崔瑾被帶進一間陳設(shè)簡單的屋子,沈煥鎖上門離開了。
整整一夜,崔瑾在恐懼中度過。黎明時分,門終于開了。裴九安站在門口,一身朝服未換,顯然剛從宮中回來。
他緩步走到崔瑾面前,居高臨下地打量她。崔瑾不敢抬頭,只能看到他腰間懸掛的血色玉佩在微微晃動。
"抬頭。"裴九安命令道。
崔瑾顫抖著抬起頭,對上那雙深淵般的眼睛。出乎意料,裴九安眼中沒有怒火,只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興趣?
"第一次有人敢從我府上逃跑。"裴九安輕聲說,手指撫上崔瑾的臉頰,"尤其是這么珍貴的...藏品。"
崔瑾屏住呼吸,等待懲罰降臨。
裴九安卻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打開來,里面是一支碧玉簪子,通體翠綠,簪頭雕成蘭花形狀。
"給你的。"他將簪子插進崔瑾發(fā)間,"比那支'雪魄'更適合你。"
崔瑾徹底糊涂了。她逃跑被抓,不但沒受罰,反而得了禮物?這個男人的心思比迷宮還要難解。
回府的馬車上,裴九安一直把玩著崔瑾的一縷頭發(fā),仿佛她是個人形玩偶。崔瑾僵坐著,不敢動彈。
"從今日起,"裴九安突然開口,"每日酉時到我書房來,為我佩戴玉器。"
崔瑾一怔:"什么?"
"你聽到了。"裴九安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
自此,崔瑾的生活陷入一種詭異的規(guī)律。白天她被允許在府中有限度地活動,甚至可以去花園散步;而每日酉時,她必須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裴九安書房,為他...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