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煥握緊拳頭,"皇上已下旨緝拿您和大人,錦衣衛(wèi)內(nèi)部也有人倒向梁王。我們必須立刻轉(zhuǎn)移。"
崔瑾回頭看向內(nèi)室:"可他傷得這么重......"
"必須走。"一個虛弱但堅定的聲音傳來。裴九安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了,正艱難地?fù)纹鹕碜樱?梁王不會放過你。"
崔瑾急忙過去扶他:"你別動,傷口會裂開!"
裴九安抓住她的手腕:"聽我說,崔瑾。沈煥會帶你從密道出城,去昭覺寺找周煥,然后一路南下......"
"那你呢?"崔瑾打斷他。
"我留下拖延時間。"裴九安的聲音雖然虛弱,卻不容反駁。
崔瑾搖頭:"不!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裴九安的眼神軟了下來:"崔瑾......"
"你剛才說我的命比你的重要。"崔瑾直視他的眼睛,"那你也該知道,你的命同樣比我的重要。"
裴九安怔住了,眼中閃過一絲震動。沈煥識趣地退了出去,關(guān)上門。
"為什么?"裴九安輕聲問,"為什么要為一個曾經(jīng)囚禁你、羞辱你的人冒險?"
崔瑾從袖中取出那枚玉墜:"因為這個。我記得你,裴九安。那年你滿身是血地倒在我家后院,我照顧了你三天。你走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但我一直記得你的眼睛。"
裴九安的瞳孔微微擴大:"你......早就知道了?"
"直到今晚才發(fā)現(xiàn)。"崔瑾苦笑,"命運真是諷刺,是不是?你接近我是為了報復(fù)我父親,卻不知我們早就見過。"
裴九安抬手輕撫她的臉頰:"不是諷刺,是......救贖。"他深吸一口氣,"那三天是我黑暗人生中唯一的溫暖。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你是崔琰的女兒時,我恨命運如此殘忍......"
崔瑾握住他的手:"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我感謝上蒼,讓我有機會彌補過錯。"裴九安艱難地坐起身,"崔瑾,我本想用余生補償你,但現(xiàn)在......我們可能沒有余生了。"
崔瑾俯身抱住他,小心避開傷口:"只要我們還活著,就有希望。你不是一個人,裴九安。我們一起面對梁王,一起洗刷我父親的冤屈,一起......活下去。"
裴九安緊緊回抱她,聲音哽咽:"我本不該......不該把你卷入這些......"
"是我自己選擇的。"崔瑾松開他,從枕下取出那支"青心"玉簪,"就像這支簪子里的密信說的——'不辭冰雪為卿熱'?,F(xiàn)在輪到我來為你'熱'了。"
裴九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那首詞......是我寫給太子妃的。"裴九安苦笑,"她臨終前將太子遇害的真相告訴了我,還給了我那封周煥寫給你父親的信。她希望我能為太子報仇,但也求我放過無辜的人......包括你。"
崔瑾心頭一震:"所以從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