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中沒有嗜血的瘋狂,只有冷靜與專注,像是一名執(zhí)行任務的士兵而非殺人狂魔。
黑衣人似乎確認了方向,正要行動,忽然遠處傳來護院的喝問聲:"什么人!"
一瞬間,黑衣人如箭般射向虞清鳶藏身之處,顯然是要滅口。虞清鳶不躲不閃,直直對上那雙殺意凜然的眼睛。
電光火石間,黑衣人硬生生收住了即將刺出的短劍。兩人相距不過三尺,虞清鳶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鐵銹味——是血的氣息。
"小姐!可有看見可疑之人?"護院的聲音越來越近。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遲疑,最終沒有對虞清鳶下手,而是縱身一躍,消失在墻頭。就在他離去的地方,一枚小巧的飛鏢靜靜躺在草叢中,鏢身上刻著一縷春風的圖案。
虞清鳶鬼使神差地拾起飛鏢藏入袖中,轉(zhuǎn)身對趕來的護院平靜道:"沒什么,我方才看見一只野貓?zhí)^墻頭,想是你們看錯了。"
回到房中,虞清鳶取出那枚飛鏢細細端詳。飛鏢通體烏黑,入手冰涼,春風圖案下還刻著一個小小的"云"字。她不知道這枚飛鏢意味著什么,更不知道那個黑衣殺手為何對她手下留情。
她只是隱約感到,這枚飛鏢或許很重要,便將它藏在了妝奩最底層。
窗外,一陣春風拂過,吹落幾片早開的桃花。虞清鳶不知道,從今夜起,她平靜的貴女生涯將如那些花瓣般,隨風飄散。
---
飛鏢事件過去五日,虞清鳶幾乎要忘記那夜的驚魂一幕。
清晨,她正在書房臨摹王羲之的《蘭亭序》,一筆一劃勾勒得專注。忽然,前院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是沉重的腳步聲和金屬碰撞聲。
"怎么回事——"她擱下毛筆,剛站起身,房門就被猛地踹開。
五名身著鐵甲的禁軍沖了進來,為首的將領冷著臉展開一卷黃絹:"奉旨查抄虞府!虞弘正勾結(jié)叛黨,證據(jù)確鑿,闔府上下即刻收押候?qū)?!虞小姐,請吧?
虞清鳶指尖一顫,一滴墨汁落在宣紙上,暈開如血。她緩緩抬頭,聲音出乎意料地平穩(wěn):"家父現(xiàn)在何處?"
"虞大人已被押往大理寺。"將領側(cè)身讓出一條路,"虞小姐不必多問,到了刑部自然明白。"
走出房門,虞清鳶看到府中仆役全被驅(qū)趕到院中,母親被兩名女兵押著,面色慘白如紙。見到女兒,虞夫人掙扎著要撲過來,卻被死死按住。
"鳶兒!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父親他——"
"母親別怕。"虞清鳶快步走到母親身邊,握住她冰涼的手,"父親為官清正,必是有人構(gòu)陷。朝廷自會還我們公道。"
她說得堅定,心里卻如墜冰窟。父親近日確實行色匆匆,偶爾深夜還在書房與人密談。難道真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未容多想,她們就被粗暴地分開。虞清鳶被單獨押上一輛囚車,手腳上了鐐銬。透過木柵欄,她看到府門上的"虞府"匾額被砸落在地,摔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