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太后示意紅綃呈上一卷畫軸，"看看這個。"

畫軸展開，是一幅邊關(guān)軍營圖。圖中一名將軍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周圍士兵舉刀相向。花弄影認(rèn)出那是父親，眼前一黑，險些栽倒。

"這才是花凌真正的死法。"太后聲音冰冷，"先帝震怒，命人將他千刀萬剮，尸體喂了野狗。"

花弄影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才忍住沒有失態(tài)。她深吸一口氣："太后娘娘為何要告訴民女這些？"

太后瞇起眼："哀家只是提醒你，罪臣之女能活到現(xiàn)在已是皇恩浩蕩。若敢蠱惑皇上翻案..."她沒說完，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花弄影跪伏于地："民女不敢。"

"最好如此。"太后揮揮手，"退下吧。"

走出慈寧宮，花弄影雙腿發(fā)軟，不得不扶著宮墻緩緩前行。太后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剜心，但她不能哭，不能倒——父親還在等著她平反昭雪！

轉(zhuǎn)過一道回廊，忽然被人拉入假山后?；ㄅ皠傄@呼，嘴就被捂住。

"是朕。"趙明翊松開手，眼中滿是擔(dān)憂，"太后說什么了？"

花弄影再忍不住，淚如雨下。她斷斷續(xù)續(xù)復(fù)述了太后的話，說到父親被千刀萬剮時，幾乎泣不成聲。

趙明翊將她攬入懷中，聲音低沉而堅定："別信她的鬼話。朕查過檔案，花將軍是飲鴆而亡，遺體由親兵收斂。太后這是在詐你。"

花弄影抬頭，淚眼朦朧中看到趙明翊眼中的怒火與疼惜。這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早已不僅僅是為了父親的冤案而留在這個男人身邊。

"陛下..."她輕喚一聲，卻不知該說什么。

趙明翊輕輕拭去她臉上淚水："再忍耐些時日。等周正一案查清，朕定會還花將軍清白。"他頓了頓，"也給你一個交代。"

遠(yuǎn)處傳來腳步聲，趙明翊不得不放開她，悄然離去?；ㄅ罢砗脙x容，緩步走回流芳殿，心中卻翻江倒?！蠼袢盏耐{，說明她與李甫已經(jīng)察覺皇帝在查花凌案。接下來的路，只會更加兇險。

三日后子時，花弄影換上小太監(jiān)服飾，跟著王德全從密道出了宮。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已在約定地點等候，趙明翊一身商人打扮，正在車內(nèi)等她。

"周正今夜從西門離京。"趙明翊遞給她一套男裝，"換上，我們扮作行商跟隨。"

馬車在夜色中疾馳，約莫一個時辰后，追上了周正的車隊。趙明翊命車夫保持距離，暗中尾隨。

"陛下，情況不對。"王德全忽然低聲道，"后面還有一隊人馬跟著周大人。"

趙明翊掀開車簾一看，臉色頓變："是李甫的府兵！"他當(dāng)機(jī)立斷，"加速，趕在他們前面！"

然而為時已晚。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廝殺聲，接著是周正的慘叫。趙明翊一把按住要沖出去的花弄影："別動！"

透過車簾縫隙，花弄影看到周正被人從馬車中拖出，一刀斃命。行兇者迅速搜走他隨身物品，揚(yáng)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