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瑤迅速將冊子塞給小順子藏好，自己則坐回桌前，擺弄起幾枚棋子——這是她昨日向侍衛(wèi)要來的"玩具"。

奚墨川一身戎裝踏入殿內(nèi)，陽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他目光掃過小順子，后者立刻識趣地退到角落。

"公主近日可好？"奚墨川公事公辦地問。

蕭錦瑤頭也不抬，專注地擺弄棋子："將軍來陪錦瑤下棋嗎？"

奚墨川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公主會下棋？"

"母妃教過。"蕭錦瑤故意走了一步臭棋，"可是錦瑤總是忘記規(guī)則..."

奚墨川在她對面坐下，不動聲色地將她的棋子挪到正確位置："應當這樣走。"

蕭錦瑤拍手笑道："將軍好厲害！"她看似隨意地落下一子，實則是一步精妙的陷阱。

奚墨川眉毛微挑，沉思片刻，應了一手。兩人你來我往，表面上是一場指導棋，實則暗藏鋒芒。

"聽聞先王暴斃前，曾召見太醫(yī)院首。"蕭錦瑤突然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同時落下一子，"奇怪的是，那位太醫(yī)次日便告老還鄉(xiāng)了，途中卻意外墜崖。"

奚墨川眼神一凝，同樣低聲回應："公主消息靈通。"他落下一枚黑子，截斷白棋退路，"完顏昭不會允許任何人威脅他的權(quán)力，包括公主在內(nèi)。"

蕭錦瑤假裝思考棋局，實則借機靠近："將軍是在關(guān)心我嗎？"

奚墨川的氣息微微一滯："末將只是不愿看到無辜之人受害。"

"那將軍呢？"蕭錦瑤又落一子，這次是真正的殺招，"是甘愿做權(quán)臣爪牙，還是..."

"將軍！"殿外突然傳來侍衛(wèi)的喊聲，"丞相急召！"

棋局戛然而止。奚墨川起身，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蕭錦瑤一眼："公主棋藝...出人意料。三日后先王出殯，宮中大亂，務必小心。"

待奚墨川離去，蕭錦瑤凝視棋盤。剛才的對弈看似平局，實則她略占上風。更重要的是，她確認了一件事——奚墨川確實與完顏昭不是一路人。

"小順子。"蕭錦瑤突然開口，"你知道奚家的事嗎？"

小順子湊過來："奴才聽說，奚老將軍死得蹊蹺，表面說是戰(zhàn)死沙場，實則..."

"實則如何？"

"是被自己人從背后射殺的。"小順子壓低聲音，"有人說是完顏丞相下的令。"

蕭錦瑤若有所思。難怪奚墨川對完顏昭心懷怨恨。敵人的敵人，就是潛在的朋友。

接下來的兩天，蕭錦瑤通過小順子陸續(xù)聯(lián)系上幾名被排擠的宮女太監(jiān)。她裝作天真無知，卻暗中觀察每個人的性格和處境，篩選可用的棋子。

碧荷對她的監(jiān)視越發(fā)嚴密，幾乎寸步不離。蕭錦瑤不得不更加小心，只在夜深人靜時研讀母妃的手札和小順子收集的情報。

出殯前夜，蕭錦瑤在母妃手札中發(fā)現(xiàn)了一頁隱秘記載："青絲繞"之毒，解藥藏于鳳仙花根莖汁液中。她心頭一跳——棲霞宮后院不正長著一片鳳仙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