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云瓊早早起床，決定主動出擊。她換上一身素凈衣裙，不施粉黛，徑直去了蕭景珩的書房。門沒關(guān)嚴，她正要敲門，卻聽到里面?zhèn)鱽韺υ捖暋?/p>

"...那些大周遺民安置好了嗎？"是蕭景珩的聲音。

"回統(tǒng)帥，已經(jīng)按您吩咐送到南麓山莊了。"一個陌生男聲答道，"不過完顏大人那邊似乎有所察覺，昨天派人去搜查了南市..."

"加派人手，務(wù)必保證他們的安全。"蕭景珩聲音低沉，"尤其是謝先生一家，絕不能出事。"

"是。還有...王上那邊..."

"我知道。"蕭景珩嘆了口氣，"你先退下吧。"

云瓊迅速閃到廊柱后，看到一個侍衛(wèi)打扮的男子退出書房。她心跳如鼓——蕭景珩在暗中保護大周遺民？為什么？

等那人走遠，她整理了一下衣裙，裝作剛到的樣子敲門。

"進來。"

蕭景珩正在案幾前批閱文書，見她進來，微微挑眉："這么早？"

云瓊直視他的眼睛："聽說北狄王想納我為妃？"

蕭景珩的手頓了一下，放下毛筆："消息很靈通。"

"你會讓我去嗎？"云瓊單刀直入。

蕭景珩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他比云瓊高出大半個頭，靠近時帶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如果我說會呢？"

"那我今天就刺殺你。"云瓊毫不退縮，"反正都是死路一條。"

蕭景珩突然笑了，不是冷笑，而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愉悅笑容："好一個烈性公主。"他轉(zhuǎn)身從書架上取下一卷地圖，"看這里。"

地圖上標注的是北狄與大周交界處的幾個村落。云瓊不解其意。

"這些村莊里住著大周遺民，"蕭景珩解釋道，"我暗中派人保護他們不受北狄士兵侵擾。南麓山莊則收留了一些大周文人學(xué)者。"

云瓊震驚地看著他："為什么？"

"因為濫殺無辜不是我的作風(fēng)。"蕭景珩收起地圖，"至于北狄王那邊...我會想辦法拖延。但你需要配合。"

"怎么配合？"

"生病。"蕭景珩唇角微揚，"從今天起，你'病'了，需要靜養(yǎng)，不能見客，更不能入宮。"

云瓊明白了他的意思："這能拖多久？"

"足夠我想出下一步計劃。"蕭景珩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情緒，"云瓊，你相信天命嗎？"

這個突兀的問題讓云瓊一愣："不信。"

"我信。"蕭景珩輕聲道，"有些相遇，是命中注定。"

云瓊不知如何回應(yīng)。這個男人太復(fù)雜，像一本用陌生文字寫就的書，她讀不懂，卻又忍不住想讀。

"為了那些大周遺民，謝謝你。"最終她只說出這句話。

離開書房后，云瓊的心比來時更亂了。蕭景珩究竟是什么人？他為什么要保護大周百姓？那句"命中注定"又是什么意思？

她抬頭望向天空，北狄的天比大周更藍，更高，也更冷。一只孤雁飛過，發(fā)出凄涼的鳴叫。云瓊下意識握住胸前的玉佩，忽然意識到，自己對蕭景珩的恨意，不知何時已摻雜了太多復(fù)雜情緒。

這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