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吩咐,不能餓死你。"她陰陽怪氣地說,"吃吧,大小姐。"
褚玲瓏沒理會她的嘲諷,安靜地吃完飯。趙嬤嬤收拾碗筷時(shí),故意把湯灑在她裙子上。
"哎呀,手滑了。"老嬤嬤假惺惺地說,"大小姐不會怪罪吧?"
褚玲瓏抬頭看她一眼,突然笑了:"趙嬤嬤,你在這府里多少年了?"
"關(guān)你什么事?"
"隨便問問。"褚玲瓏擦著裙上的污漬,"看你年紀(jì),應(yīng)該是從前朝就在了吧?莫非......是藺辰母族的舊人?"
趙嬤嬤臉色驟變:"你......你怎么......"
"猜的。"褚玲瓏輕聲道,"你恨我,不是因?yàn)槲沂乔舴?,而是因?yàn)槲沂邱壹遗?。藺辰的母族......是被我父親害的?"
老嬤嬤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你知道就好。若不是你們褚家,貴妃娘娘不會死,陳家滿門不會......"她突然住口,警惕地瞪著褚玲瓏,"小賤人,想套我的話?"
褚玲瓏垂眸不語。父親竟與藺辰母族之死有關(guān)?這中間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夜深了,褚玲瓏躺在陌生的床上,輾轉(zhuǎn)難眠。忽然,遠(yuǎn)處傳來一聲壓抑的嘶吼,像是野獸受傷的哀鳴。她豎起耳朵,聲音又消失了。
正當(dāng)她以為是自己幻聽時(shí),又一聲傳來,這次更清晰——是人的聲音,充滿痛苦。
褚玲瓏輕手輕腳地下床,貼在門縫上聽。外面靜悄悄的,守衛(wèi)似乎被調(diào)走了。那痛苦的呻吟斷斷續(xù)續(xù),像是從東邊傳來的。
她環(huán)顧四周,目光落在窗欞上。這房間的窗戶被木條封死,但其中一根似乎有些松動。褚玲瓏用力推了幾下,木條竟然真的松脫了。
鉆出窗戶,她借著月光辨認(rèn)方向。那聲音引導(dǎo)著她穿過回廊,來到一間亮著燈的書房外。透過窗紙,她看到一個佝僂的人影在劇烈顫抖。
是藺辰。
褚玲瓏舔破窗紙,看到藺辰跪在地上,雙手抱頭,渾身痙攣。他額上青筋暴起,臉色慘白如紙,嘴角還有血跡。桌上散落著幾個藥瓶,其中一個打翻了,黑色藥丸滾得到處都是。
"呃啊——"藺辰突然發(fā)出一聲低吼,一拳砸在地上,指節(jié)頓時(shí)血肉模糊。
褚玲瓏捂住嘴不讓自己驚叫出聲。就在這時(shí),藺辰猛地抬頭,直直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誰?"他厲聲喝道,盡管痛苦不堪,眼神卻銳利如刀。
褚玲瓏慌忙后退,卻不慎踢到一塊石子。藺辰立刻起身,幾步?jīng)_到門前。眼看就要被發(fā)現(xiàn),褚玲瓏急中生智,學(xué)了一聲貓叫。
"......野貓?"藺辰喃喃自語,沒有追出來。
褚玲瓏心跳如鼓,躡手躡腳地往回走。剛才看到的畫面揮之不去——藺辰痛苦扭曲的臉,地上散落的藥丸,還有......他看向窗外時(shí),眼中一閃而過的淚光。
回到房中,她重新封好窗欞,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靜。藺辰的傷顯然沒有痊愈,還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