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冉冉點點頭，目光重新落在蘇易水臉上。這張往日里總是冷峻嚴肅的臉，此刻在沉睡中顯得格外年輕脆弱。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拂開他額前的一縷碎發(fā)。

就在這時，蘇易水的眼皮突然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薛冉冉屏住呼吸，對上那雙熟悉的、卻充滿迷茫的眼睛。

"師父？您醒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蘇易水定定地看著她，眉頭越皺越緊："清歌......師父？"

薛冉冉心頭一緊。師父把她認作沐清歌了？

"不，我是冉冉，薛冉冉。您的徒弟。"她輕聲糾正，同時示意羽童去叫藥老。

"冉冉......"蘇易水喃喃重復(fù)，眼神逐漸聚焦，"靈泉......封印了嗎？"

"封印了，師父。您做得很好。"薛冉冉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指尖的輕微顫抖。

蘇易水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似乎在尋找什么："你......沒事？"

"我沒事，多虧了師父。"薛冉冉鼻子一酸，"您為了保護我，差點......"

話未說完，蘇易水突然掙扎著要坐起來："盾天！他在哪？"

"逃走了。"薛冉冉趕緊按住他，"師父別動，傷口會裂開的。"

蘇易水卻仿佛沒聽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不是她......你不是沐清歌......"他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而痛苦，"你只是......容器......"

這句話像一把刀刺進薛冉冉心臟。她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回應(yīng)。

"掌門！您醒了！"藥老薛木及時趕到，打破了尷尬。他檢查了一下蘇易水的狀況，眉頭緊鎖："神識受損，記憶混亂。這是轉(zhuǎn)生果的副作用，需要時間恢復(fù)。"

"會好嗎？"薛冉冉小聲問。

"通常會的。"藥老猶豫了一下，"但可能會有些......混淆。特別是關(guān)于您和沐掌門的記憶。"

正說著，蘇易水突然又開口："清歌呢？我?guī)煾冈谀模?

藥老和薛冉冉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磥砘謴?fù)之路還很長。

七天后，隊伍啟程返回西山派。蘇易水的身體恢復(fù)得不錯，已經(jīng)能騎馬了，但記憶仍然混亂不堪。有時他清醒地記得薛冉冉是他的徒弟，有時又把她錯認為沐清歌；最令人心痛的是那些他誰也不認識的時刻，眼神空洞得像具行尸走肉。

"師父，喝點水。"薛冉冉遞上水囊，小心觀察著他的表情，試圖判斷他此刻的狀態(tài)。

蘇易水接過水囊，目光清明："謝謝。"這是清醒狀態(tài)的標志。

"我們明天就能回到西山了。"薛冉冉盡量讓語氣輕松些，"羽童已經(jīng)先回去準備了。"

蘇易水點點頭，突然問："盾天真的逃走了？"

"嗯。但靈泉已經(jīng)重新封印，他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了。"薛冉冉頓了頓，"師父，您記得封印的過程嗎？"

蘇易水的眼神變得迷茫："只記得片段......你......沐清歌......血契......"他痛苦地按住太陽穴，"像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