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薛冉冉小心地為蘇易水清理傷口。他時而清醒時而糊涂,一會兒叫她冉冉,一會兒又喚她清歌。最令人心碎的是那些他完全迷失的時刻,像個迷路的孩子般無助。
"師父,喝藥。"薛冉冉扶起他,將藥碗送到唇邊。
蘇易水乖乖喝下,然后突然抓住她的手:"別走......這次別丟下我......"
薛冉冉鼻子一酸:"我不走,我就在這里。"
蘇易水的眼神漸漸聚焦:"冉冉?"
"是我,師父。"
"我......又混亂了?"
"沒關系,會好的。"薛冉冉勉強一笑。
蘇易水疲憊地閉上眼:"盾天......他想要的不只是靈泉......還有轉生樹的力量......要小心......"
"我會的。"薛冉冉為他蓋好被子,"您先休息。"
夜深了,薛冉冉坐在床邊守夜。窗外月光如水,照在蘇易水沉睡的臉上。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撫平他緊皺的眉頭。
"別......走......"蘇易水在夢中囈語。
"我不走。"薛冉冉輕聲承諾,握住了他的手,"這一世,換我守護您。"
西山派的晨鐘敲過三響,薛冉冉端著湯藥來到蘇易水房前,輕輕叩門。沒有回應。她猶豫了一下,推門而入。
房間空無一人,床鋪整齊,仿佛無人睡過。薛冉冉心頭一緊,放下藥碗正要出去尋找,忽然注意到窗邊立著一個人影——蘇易水背對著門,一動不動地望著遠處云海,晨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
"師父?"薛冉冉松了口氣,"您怎么起來了?藥老說您還需要休息......"
蘇易水緩緩轉身。他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眼神清明銳利,已恢復了往日的七分神采:"做了個夢,睡不著了。"
薛冉冉遞上湯藥:"什么夢?"
"記不清了。"蘇易水接過藥碗一飲而盡,皺了皺眉,"只記得一片紅色......和靈泉有關。"
"您的記憶恢復些了嗎?"
"零星的片段。"蘇易水放下碗,從懷中取出那封染血的家信,"謝謝你幫我拆開它。雖然......答案比想象的更復雜。"
薛冉冉咬了咬嘴唇:"您......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嗎?"
蘇易水搖頭:"沐清歌從未提起?,F(xiàn)在想來,她收我為徒時我才六歲,剛被'母親'送到西山。"他苦笑一聲,"原來我連養(yǎng)子都算不上,只是個被托付的物件。"
"師父!"薛冉冉忍不住上前一步,"沐掌門待您如親子,怎會是物件?而且......您母親信中明明寫著'永遠愛您'......"
蘇易水眼神柔和了些:"你倒是會安慰人。"他走到書案前,取出一卷地圖,"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盾天不會善罷甘休,必須在他之前找到靈泉源頭。"
薛冉冉湊過去看地圖:"您認為源頭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