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冉冉護在蘇易水身前："什么謊言？"

"問問你的'好父皇'，洪荒時代被封印的混沌魔神都去哪了？"玄璃譏諷道，"問問他是如何靠吞噬魔神之力登上天帝之位的！"

這驚人的指控讓薛冉冉一時語塞。她本能地反駁："胡說！父皇怎么可能......"

"不信？"玄璃突然扯開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口一個詭異的印記——扭曲的黑色太陽中嵌著一只血紅的眼睛，"認識這個嗎？這就是被天帝封印在我體內(nèi)的'東西'——混沌魔神'蝕日'的一縷分魂！"

薛冉冉倒吸一口冷氣。那個印記散發(fā)出的邪惡氣息，與靈泉魔氣如出一轍！

"所以靈泉......"

"是天帝當年封印魔神的牢籠之一。"玄璃冷笑，"而現(xiàn)在，牢籠正在破碎。"

蘇易水的黑化已經(jīng)蔓延到胸口，他痛苦地跪倒在地："冉冉......樹......"

薛冉冉回頭看向那棵怪樹，月光下，樹干上的漩渦越來越明顯。一個瘋狂的想法浮現(xiàn)在她腦海。

"師父，相信我！"她突然拽起蘇易水，用盡全力沖向怪樹！

"攔住他們！"玄璃怒吼。

黑袍修士們一擁而上，但為時已晚——薛冉冉和蘇易水的身體接觸漩渦的瞬間，再次被那股熟悉的吸力捕獲。天旋地轉(zhuǎn)中，她緊緊抱住蘇易水，仿佛這樣就能阻止黑暗將他完全吞噬。

最后一刻，她看到玄璃憤怒地伸手抓向他們，純黑的雙眼中竟閃過一絲她熟悉的溫柔......

然后，世界再次歸于混沌。

黑暗。無邊的黑暗。

薛冉冉感覺自己在下墜，永無止境地下墜。唯一真實的是懷中蘇易水的體溫——雖然那具身體正在逐漸變冷，黑化已經(jīng)蔓延到他半邊臉頰。

"師父......堅持住......"她抱緊他，聲音被虛無吞噬。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光亮刺破黑暗。薛冉冉瞇起眼，看到下方浮現(xiàn)出一個巨大的漩渦狀平臺，由無數(shù)記憶碎片拼接而成。平臺中央矗立著一棵通天巨樹——比他們在現(xiàn)實和沐府幻境中見過的都要高大百倍，樹干上的黑白紋路如同兩條巨龍纏繞而上。

兩人重重摔在平臺上，卻沒有預(yù)期中的疼痛。薛冉冉立刻爬起來檢查蘇易水的狀況——黑化暫時停止了，但他仍在昏迷中，呼吸微弱。

"這是哪里......"她環(huán)顧四周，平臺邊緣是無盡的虛空，漂浮著無數(shù)氣泡，每個氣泡中都閃爍著不同的場景。

一個氣泡飄到她面前，里面映出的是年幼的沐清歌在庭院練劍的畫面；另一個氣泡中，少年蘇易水跪在西山派門前；更遠處，成年后的蘇易水獨自站在轉(zhuǎn)生樹下，手中捧著一截枯枝......

"記憶之淵。"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所有生靈的記憶最終都會回歸這里。"

薛冉冉猛地轉(zhuǎn)身。巨樹前站著個白衣女子，背對著她，長發(fā)如瀑。那身影熟悉得令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