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喜鵲登梅,另一面卻是鯉魚戲水,針腳細(xì)密,幾乎看不出背面有任何線頭痕跡。這是前世她在宗政府時,一位蘇繡大師傳授的絕技。
"太好了。"她滿意地點頭,"從明日起,選十個手藝最好的繡娘專門學(xué)習(xí)這種繡法,我們要推出一個高端系列。"
離開繡坊時,夕陽已經(jīng)西沉。傅淳鴛站在院子里,望著天邊絢麗的晚霞,忽然想起前世此時,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嫁入宗政府,每日為明珠準(zhǔn)備晚膳,等他下朝歸來...
"小姐,要回府了嗎?"青柳輕聲問道。
傅淳鴛收回思緒:"回吧。"
馬車穿過繁華的街市,路過一家新開的茶樓,門口掛著"清茗軒"的匾額。傅淳鴛想起一年前詩會上結(jié)識的那位謝公子,似乎提過他在城南開了家茶樓,想必就是這里了。
"停車。"她突然吩咐道。
"小姐要去喝茶?"青柳有些驚訝。這一年來,小姐幾乎從不涉足娛樂場所。
"聽說這里的龍井不錯。"傅淳鴛戴上帷帽,"買些回去給父親嘗嘗。"
踏入茶樓,清雅的茶香撲面而來。樓內(nèi)裝飾簡約卻不失品位,幾位文人模樣的客人正在低聲談詩論畫,氣氛寧靜祥和。
"這位小姐想買什么茶?"伙計熱情地迎上來。
"西湖龍井,要明前的。"
"小姐好品味。"一個溫潤的男聲從樓梯處傳來,"正好我前日剛從杭州帶回一批上好的獅峰龍井。"
傅淳鴛轉(zhuǎn)頭,看見謝景行一身素色長衫,手持一把折扇,正含笑望著她。一年不見,他眉目間更添幾分成熟穩(wěn)重,唯有那雙眼睛依然清澈如初。
"謝公子。"傅淳鴛微微頷首。
謝景行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傅小姐還記得在下,榮幸之至。"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樓上雅間有新沏的茶,小姐可愿賞光一品?"
按禮法,未出閣的女子不應(yīng)與外男單獨相處。但傅淳鴛看著謝景行坦蕩的眼神,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雅間布置得極為雅致,窗外一株桂花樹正飄著淡淡的香氣。謝景行親自為她斟茶,動作行云流水,顯然深諳茶道。
"聽聞傅小姐這一年來將家業(yè)打理得風(fēng)生水起,新出的'天水碧'一匹難求。"謝景行將茶盞輕輕推到她面前,"謝某佩服。"
傅淳鴛有些驚訝:"謝公子如何得知?"
"商界消息靈通得很。"謝景行笑道,"況且傅小姐的絲綢行革新不斷,想不注意都難。"
兩人聊起絲綢和茶葉的生意,發(fā)現(xiàn)彼此對商業(yè)有許多共同見解。謝景行談起他正在籌劃的一條連接江南與西域的商路,傅淳鴛則分享了她在染色技術(shù)上的創(chuàng)新。不知不覺,一個多時辰過去了。
"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傅淳鴛起身告辭。
謝景行也不挽留,只道:"若傅小姐不嫌棄,日后可常來品茶。謝某雖不才,但對各地名茶還算了解。"
"多謝公子美意。"傅淳鴛福了福身,心中卻想著這樣私下會面終究不妥。